花园酒店内部的小包厢里，江长夜甩出一台笔记本电脑：“自己看。”
罗洪杰伦特互相看看，同时看电脑上播放的视频。
旁边那位卡诺万则用手指摸着嘴角的鲜血，嗅着什么，目光呆呆的看向远方。
再一旁，则是梁秋祺默默的坐在那里。
包厢里因此诡异的沉寂，唯有视频内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罗洪快进着看过视频，抬头看江长夜：“这些视频都是过去这些日子序列战士出手过的区域，但不是他们出手时的视频，怎么了？”
“确切的说，是他们出手前。”江长夜回答。
摇着红酒杯，江长夜回答：“除了这次因为要伪装刺杀，序列战士不能蒙面之外，其他时候他们出动都是蒙脸进行的。这使得一直以来我们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但序列战士不是傻瓜，他们每次行动前其实也会踩点，摸底。尤其是众星医院的事后，他们就更加小心。总得确认没有伏击才会出手，但是踩点的时候可不能蒙面啊。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搜集过所有出手地区事发前的视频，寻找共同面孔，就能够大致判断出一些值得怀疑的目标。”
罗洪不屑：“你认为我不懂这个？情报分析部一直都在这么做，怀疑目标也有确立。我不否认这是个方法，但这不代表你能因此就判断出他们要在这个地点，这个时间刺杀我。”
“哦，我没有判断出他们的行动，只是判断出了你。”江长夜回答。
“我？”罗洪愕然。
江长夜微笑：“罗司，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但看起来你并不信任我。这次本来就是你的钓鱼计划，不然镇魔司的伙计不可能来的那么快那么精准……那点时间连机甲都来不及穿上。这个计划里唯一的意外就是你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序列战士同时摸到你身边对你使用禁锢类秘术。你没有低估他们的阴险，但你显然低估了他们的实力。”
卡诺万诧异的看看江长夜：“罗洪，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个小子，他说话很不客气啊！”
罗洪一笑：“他父亲是周华鸿。”
卡诺万恍然大悟：“超级富二代？那就难怪了。”
江长夜已道：“所以罗司，你看这事其实不是我需要给你交代，而是你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你有事没告诉我们，比如你是怎么把消息通知给序列战士，让他们过来刺杀你的？这很奇怪，不是吗？”
罗洪沉默了。
他看看杰伦特，再看看一旁静坐不语的梁秋祺，终于道：“不是我们把消息通知给序列战士，只是预知。”
“预知？”江长夜目光冰冷的盯住他：“你说大联盟有预言未来的能力？”
罗洪摇头：“没那么厉害，需要很大的代价，只对特定目标有用，知道的也是事关生死的大事。”
江长夜想了想，道：“时光老人？”
杰伦特接口：“时光老人拥有对时光的掌控能力，可以一定程度的窥视未来。不过时光原体如今沉睡在复活泉，非必要不会苏醒。这次是我们请了他的一位传承人，他有一样东西，用那个为我们做了一次刺杀预言……刺杀是必然存在的，只要我们给出机会，且刺杀也是必然成功的。”
“你说什么？”江长夜愕住：“必然成功？”
罗洪点点头：“时间是一个很奇妙的概念，即便是我们也很难理解。我曾有幸见过时光老人一次，他告诉我，与许多人相信的过去不可改变，未来可以改变相反，未来其实是不可改变的，过去才可以。”
江长夜愕然：“你在开什么玩笑？”
杰伦特接口：“我们当时的反应也和你一样，完全无法理解。但这次的事后，我们开始理解了。”
罗洪道：“本来按照我们的安排，不管他们怎么偷袭，那些家伙都不可能杀的了我。我是说，那些禁锢秘术本来就有成功几率，没道理所有的秘术都同时成功的，对吗？”
“是！”江长夜认真点头。
序次元的绝大多数控制类秘术都有成功几率，且时间短暂。
而要想杀罗洪这种人，就要对他的实力，反应速度，防御等重重手段统统削弱，禁锢，再加上最强杀招才有可能在最短时间内击杀。
在罗洪看来，这种事的几率太低了。
但偏偏这次却出现了奇迹！
在发现自己被全面禁锢的一刻，罗洪的内心是绝望的。
预言，是必然存在和发生的？
还好江长夜及时救下了他。
罗洪道：“他们说，有些事如果你不去预言，那么未来或许会有无穷变化。可如果你预言了，那就意味着锁定了这个未来，意味着不会有变化。我在预言中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所有的一切都上演过……我看到了刀锋及体的瞬间，看到了死亡将至，只除了你！”
“你看到了死亡？”
“我看到了将死。”
“所以这个预言没有失效？”
“我不知道。预言的片段都是零散的，无法确认的。也许只是投机取巧，正因为有那一丝侥幸……”
江长夜明白了：“所以你就做了？”
“即使我看到了真正的死亡也会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那就是我的职责！”罗洪回答。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谈及的不是自己的生死。
杰伦特则笑道：“再说时光老人说过，一旦预言了，就必然发生。所以无论你拒绝与否，这一切都是必然的结果。所以当你选择了去偷窥未来命运时，你就会被未来锁定，让一切待定化成既定！”
原来是这样？
罗洪知道预言不可改变，所以他没有尝试去改变，而是安排了伏兵。因为如果他尝试改变，很可能刺杀照样发生，但是身边没有自己人，后果就会更糟。
事实证明，这一判断是对的。
但也因为这一判断是对的的，反而进一步促进了预言是对的。
“有趣。”江长夜喃喃着。
凭心而论，江长夜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说法。
如果预言的未来无法被改变，那么知道未来还有什么意义？
尤其是时天使本来就拥有预言未来的能力，但现在发生在罗洪身上的事告诉江长夜——预言未来或许不是好事。
操！
江长夜讨厌这个结论。
本来还头疼一百年的代价问题，现在却发现，原来问题是你给我一百年，我都未必想预言了。
谁会想要一个无法改变的未来？
万一是预言你必死呢？
现在不是他能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想了想，他问：“我能否看一下自己的未来？”
这是故意试探的。
罗洪语重心长：“你最好不要看！那东西太邪门了，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既定的命运，尤其是相比其他方面，它更容易带来的是死亡通告。我也是为了对付序列战士才迫不得已使用它，如果可以，我不想再使用第二次。”
“也就是说，人和东西就在坎业城？”江长夜重申。
虽然罗洪没说，但实际也等于说了。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几乎只有一样东西。
时光老人的时光瓶，不过听罗洪的口气，应该不是原件。
罗洪笑了：“我不会告诉你在哪儿的。”
“我会自己打听，希望你不会认为这是我对你的刺探。”江长夜举起酒杯：“还有，我不管预言怎么说，反正你欠我一条命。”
罗洪也举起酒杯：“我可以给你一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