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究竟是什么？”离落下意识问。
“我也不清楚。”陌风笑着答，眼神愈发温柔，“不过那是阴极禁地的正中，或许是上古神留下、震慑阴气的什么法宝吧。”
离落不禁笑道：“照这么说，千家主多看几眼，也实属正常，毕竟千氏一族最爱重的就是黄白之物，连灵石、仙丹，都只是获取银两的手段。”
“这话你也敢随便说？”陌风无奈地摇头。
离落吐了吐舌头。
许是因为太过信任陌风，她心里有什么想法，从来不会瞒着他，哪怕是这样一句不合身份的评判，抑或是随口问出的某件小事。
但在姬九方的事情上，她终究还是学会隐瞒了。
想到姬九方还被她困在阵法里，困他的那块地方又是阴气极重的坟地，离落暗暗担心。她抬头看了看陌风，本犹豫着如何告辞，陌风却忽然开口了。
“你觉得，千家主借给千臂罗汉的，究竟会是什么？”
离落不禁凝眉。
“五方大陆的五位家主，没有一个是糊涂庸碌的。”离落分析道，“那千家主谋划这么多年，将实力经营到傲视其他世家的地步，难道还是个傻子不成？别人上赶着拿了一件世所罕见的仙级法器上门，只为‘借’他一样东西，他难道就不会怀疑？”
说完，并不等陌风表态，她自己便点着头说：
“他定是怀疑了。而且，对方‘借’的，也未必真是什么寻常的东西。”
“也不尽然。”陌风道，“或许在千氏家主眼中不值什么，千臂罗汉却非要用那个不可，因此才愿意用辛苦炼制的仙器去换。”
离落冷笑：“若如此，那千家主则更可疑了。”
“此话何解？”
陌风微笑着问。
离落瞥了他一眼：“你会不懂其中的道理？若是‘借’了贵重要紧的东西，拿宝贝换，那是在情在理的做法。若是换不值钱的，千家主还干脆地换了，而无后续追查，那就是另有所图！”
顿了一顿，离落眯起眸子。
“十之八九，是图对方一个人情。”
陌风点头表示赞同：“依我看，千氏家主所图，确实是长远的结交。倒也难怪他，早知千臂罗汉有这样的本领，承天山势必先去招揽，更别说——”
“更别说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西陆扶摇塔了！”离落抢答道，说完自己先笑个不停。
陌风抿着嘴也跟着笑了。
离落看他笑得开心，心里原本也松了些，余光偏瞧见陌风衣角有泥，于是免不了又想到方才在沼泽之中、二人险些丧命的事，心情瞬间一落千丈。
陌风看出她心中不快，略想了想，却没问出口。
反倒是离落，自己闷了一下之后忍不住问道：“你身上的泥，是方才跳进沼泽里弄的吗？”
陌风循着她所指看过去。
“不是。”他笑着淡淡答道，“这是方才进去救二位家主的时候蹭上的，沼泽里沾上的那些，早被我用净尘术拂去了，你难道忘了？”
“……”
离落一时语塞。
她还真就不是忘了，而是还未真正领会净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