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可以一试。”
明和左泽眼神微微一亮。
“说说。”
鸣嘴唇微动，似乎说了些什么。
闻言之后，明和左泽的眼神都有了一丝动容。
下方。
不知过了多久。
“呃啊啊啊——”
少年的嘶吼声逐渐消失。
深红光芒大振，引动周遭焚灭的树木余烬，全部纳入了少年体内。
让人惊奇的是，原本干瘪枯老的躯体，竟然在余烬的包裹下，开始恢复，变得年轻，有了血色。
就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场上逐渐变得安静，安静到，都能感受到微微清风吹进这余烬绝地。
少年蜷缩着，一动不动，发丝散乱，眼瞳无神。
害怕，绝望，无助。
“去吧。”
明看了一眼左泽，两位老者并未有什么动作。
不过，应当是有了什么打算。
左泽缓缓落下，来到了少年面前，许久缄默无言。
这个少年，比原来的他......更煎熬。
“你很痛苦，很绝望，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决定不了。”
左泽语气很淡，眼神不带一丝怜悯。
“呃呃呃——”
左泽的话语仿佛戳进了少年的内心，让少年开始身体颤动，拼尽全力发出低吼。
“滚......”
少年的颤音带着决绝。
“我都救不了你，一切，都在在于你自己。”
“出此山脉，一直向东，日月宗。”
“这是投影石，可记你的念想，你的决心。”
左泽将投影石丢在地上，也不管少年是否听懂，转身便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
少年颤抖的身形微微爬起，上空的三人已经消失。
少年眼瞳微缩，望着地上的投影石，随后心中一狠，捡起了投影石。
......
横亘山系。
金色旋涡外。
日月宗人马。
“怎么会？”
左泽内心一悸。
那限制怎么消失了？
他和亦炼野的那份联系消失了！
“师父——”
左泽当即向明传音。
“你这小子，那娃子，就交给他自己选择吧。”
明的声音传入了左泽脑海里，似乎已经料到了一点似的。
左泽微微一愣，似乎无数回忆涌上了心头。
......
妖兽山脉。
少年长跪不起，接连叩首。
只见其身前，有的只是一片焦土，还有一口被焚得漆黑的坍塌井口。
就像是，原本有一户人家？
咚！
一声声的磕头声响起，直至头破血流，少年都没有停下来。
蓦地，少年好似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般，想要磕下的头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嗯？”
少年猛然侧目，但是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是他的错觉？
滴答！
一滴眼泪悄然掉在了地上。
少年眼眶湿润了。
“是您吗？是，您吗......”
少年呜咽呢喃。
“可我，不值得，不值得......”
...
“大伯，我回来啦，今天我抓了一只好大的野兔子，嘻嘻！”
石砌水井旁，立着破旧的茅屋。
一个身着破烂衣衫的少年推开了房门，兴高采烈地走了进去。
少年的手不大，却能牢牢抓住野兔子的两只耳朵。（死的野兔子）
仿佛充满了无限活力和朝气。
“啊——”
少年惊呼一声，眼神骤然一变。
嘭！
野兔子摔在了地上。
“老头，能在这妖兽山脉中活下来，你肯定有什么宝物。”
“怎么说，交出来？”
三个彪悍的山匪围住了少年口中名为大伯的老叟。
此时的老叟，倒在床炕旁，已经奄奄一息了。
“大伯！”
少年不要命地冲了过去，抓着山匪的手就是咬去。
“啊——”
“滚开！”
山匪吃痛，见甩不开少年，催动灵力，一巴掌直接掀在少年脸上。
嘭！
少年撞在了陈旧的柜子上，其上的器物纷纷砸碎。
“这个小兔崽子。”
山匪手臂上出现了明显的红印。
“你这老头，还收了个这——”
“不准碰大伯！”
少年起身再度冲来，夹杂灵力的一掌都没能让少年倒下。
“老实点！”
其余两个人瞬间暴起。
一拳。
少年被轰倒在地。
砰！
一只大手死死摁住了少年的脸。
让少年难以动弹，呼吸困难。
“唔——”
少年还在挣扎。
“小崽子还挺有劲！”
摁住少年的山匪低声，傲然眼神仿佛在嗤笑少年的无能。
“你们，别，动他......”
老叟身躯在微微颤抖。
“让你说话了吗？东西给我们了？”
“看你这么在意，是想把东西传给这个小兔崽子吗？”
“求...求，求你们，放...放他，走......”
老叟还在开口。
他们没听错吧？
这老头这么在乎那个小兔崽子？
向他们卑微求情呢！
“嗯？”
为首的山匪示意将少年带过来。
其余两人眼神对视，将少年的双手锁死，送到了山匪头子面前。
少年的眼神与其对上。
狂躁，愤怒，狠厉。
“有个性。”
山匪头子也不恼，眼神挑衅地看着少年。
“你们都是坏人！不许伤害大伯！”
少年怒吼。
“我们也不想伤害他，可是他藏着宝物，不给我们，你说说，我们这些坏人能干什么？”
“大伯根本没有什么宝物！你们找错人了！”
少年拼命挣扎，但被两个大汉死死摁住。
“你说没有就没有？这是妖兽山脉，他没有修为都能在这里生活，你当我们是傻子？”
“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妖怪，而且大伯知道它们的习性，都会避开它们。”
“哦？那你倒是说说，那架上的兽袄是怎么一回事？”
衣架上，挂着一件兽皮毛袄。
这是用妖兽的皮毛制成。
“那不是大伯杀的，是我杀的灵狼，取下的兽皮！”
少年心中一凛，几乎是吼了出来。
“你？”山匪头子嗤笑。
...
“小亦，你这身，怎么都是血迹？”
老叟一惊。
少年也就是小亦，喜笑颜开，从背后的箩筐中取出了一张完整的带血兽皮。
“你？！”
老叟将兽皮夺过，没有收下，而是丢回了箩筐中，反倒是仔细地观摩起了少年的情况。
“大伯，我没事。”
“这是一只灵狼的皮，小亦躲在树上......”
小亦开口。
将事情将经过说了一遍，还不忘用虚握的双手比划了一下匕首刺入灵狼头颅的画面。
“灵狼都是群居的，你这么动手，太危险了。”
“大伯放心，我观察好久了，那只灵狼是被淘汰掉的，小亦处理地很干净。”
“你要这兽皮干什么？”
“小亦想给大伯做一件衣服。”
少年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自在。
一只粗糙大手放在了少年头上。
“回去，换掉这身，准备吃饭。”
老叟的声音响起。
“好的，大伯！”
...
焦土前。
少年眼神恍惚，泪水打转，仿佛一切还都历历在目。
远处，一道身影静静观望。
左泽。
似乎了然事情经过后，转身轻叹，缓缓离开。
无人知晓，仿佛从未来过。
“大伯......”
少年低泣，眼中闪过一丝深红火光。
...
“啊啊啊！”
“我的脸！”
茅屋内，一声声哀鸣嘶吼传来。
深红光芒自其内溢出，带着一股焚灭灰烬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