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胡玮婷的个性,为保万无一失,她一定会杀了平南王灭口!
想到这里,一抹自责爬上夜烬心头,“是我害死了王爷。”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可郞乔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郞乔抬眸,一双大眼睛疑惑地凝住在他冷艳的脸上。
夜烬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深沉的心事,却跟着眉心一道上了锁。
他只是垂眸凝视着郞乔,眸光微闪,似有些难以启齿的话。
郞乔第一次见夜烬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安,虽然她并不知道源自于什么。
“太子殿下、太子妃……”玉奴清秀的声音再次响起,似是在催促。
“进来!”
夜烬目光避开郞乔,一挥袖,转身步出内室,坐回轮椅。
郞乔微怔,满眼失魂惶恐之色。
他越是不说,她就越是害怕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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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湖岸,霞色娇艳。
胡玮婷兀自身着盛装,领着众人立在那里。
垂眸看着不远处杨柳树下刚刚被打捞上来的郞凭的遗体,胡玮婷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斜飞的眼角折射出一抹阴谋得逞的冷笑。
石琰上前在郞凭面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在他颈侧一探,肃若寒星的眸子陡然一暗。平南王果然已经没有了气息!
一时间,石琰的心里五味杂陈……
突然,身后响起了郞乔的低呼生:“义父!”
郞乔也不向西帝行礼,跪倒在郞凭面前便哭起来,微颤的双手推了推郞凭湿哒哒的身子,“义父!你醒醒……”
夜烬兀自坐在轮椅上,凝望着郞凭的遗体,双眼嵌满愧疚。
“太子妃,平南王已经去了。”石琰刚毅的声音变得柔软,轻声安慰。
夜烬闻声斜睨了石琰一眼,脸色有些幽冷。看来并非他多疑——这个肃慎国的銮仪使,很关心他夜烬的女人!
“义父好好的,怎么会溺水呢?”郞乔满面泪痕,扭头看向胡玮婷,眼神中的怨恨却多过责问。
胡玮婷却不在意,懒懒开口:“今日太子与东宫妃大婚之喜,平南王爷一时贪杯,饮醉了失足掉进湖里,也不足为奇。”
“平南王号称‘千杯不醉’,岂会这么容易就醉倒?”夜烬声音冷冽,悠悠在空气中响起。
胡玮婷瞥了夜烬一眼,“善水之人,常常溺于水中;善马之人,往往为烈马所累。越是擅长,才越会掉以轻心,失足大意。想必平南王就是自恃酒量甚好,才会一时喝醉。有何奇怪之有?”
夜烬早料到胡玮婷定会撇得一干二净,便也不再出声。
胡玮婷脸上洋溢着一丝得意,扬声吩咐:“把平南王爷的尸体好好收棺,护送回轩辕国。”
身后的侍卫应喏一声,便上前将郞凭的尸体抬走。
郞乔望着郞凭的尸体,哭得跟泪人似的。
只听胡玮婷向夜烬吩咐道:“天色已不早了,今日太子大婚,还是早些回寝宫歇息。”
说罢,摆驾转身上了孤鹜桥,领着一群宫人浩浩荡荡回西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