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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浴室门开。
唐熠回神。
“感觉怎么样？”他一手覆着蒋凡曦的后背，一手往她额上探了探温度，“还在低烧。”说完，视线在浴室转了一圈，没看到验孕棒，轻声问：“结果怎么样？”
蒋凡曦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根白色塑料棒。
唐熠拿起来看了眼。
一条红线。
他没说什么，扶着蒋凡曦去床上躺下，然后把要吃的药拆开，放在小盖杯里，又出去倒了一杯温水进来。
蒋凡曦乖乖把药吃了，人又躺回去。
唐熠进浴室洗漱好出来，也和她一起躺到床上去。
松软的鹅绒被下，俩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一侧床头柜上，还有佟玉英昨晚拿进来的白色口罩。
蒋凡曦轻咳一声试试嗓子，如释重负：“嗓子眼没有不舒服，应该不是肺炎。”
唐熠翻身面对她躺着，右侧手臂轻轻横进她颈下，小心翼翼将她揽进怀里：“别瞎想。”
“昨晚又是发烧又是呕吐的，我想过最糟糕的情况……人虽然半昏睡着，但脑子却很清醒，很害怕……”
她害怕怀了孕的同时又感染到肺炎。
唐熠全都知道，一阵心疼，搂紧了她。
饶是明白今年实在不适合怀孕，不仅因为疫情还没结束，且蒋凡曦今年的工作也都已经排满，但担心直接说出口，蒋凡曦会误会他不想要孩子，转而问：“你想什么时候要孩子？”
“今年肯定是不行的，以后再说吧。”
“今年确实不太合适。”他低头吻了吻她还发烫的额头，“要孩子这件事，都听你的。”
蒋凡曦仰起脸，虚弱地对他笑了下：“好。”
……
服过两次消炎药，蒋凡曦当天下午就退烧了。
人精神了，胃口大开，吃了不少东西。
Fx那边已于一周前复工，蒋凡曦跟唐熠商量了一下，决定翌日就回单位上班。
她让整整一个月没回过韩家的唐熠明天也回后悔住去，唐熠不放心她，怕她这几天夜里又烧起来，说白天回后海可以，但晚上要过来睡。
蒋凡曦拗不过，只能答应。
唐熠把她送到单位，下车前，交给她一个袋子。
里头是消炎药、耳温枪、退热贴和口罩，还有消毒酒精。
蒋凡曦笑说：“除了消炎药，其他这些单位里都有。之前还是你让周恒送过去的。”
唐熠严肃道：“你把这些带到办公室自个儿用，别为了领点东西跟别人接触，就是员工和任泫寒也不行！”
“那估计很难，我和阿寒少不了要见面商量事情。”
“用电话。”唐熠烦躁，“谁知道他昨晚见了什么人，有没有被人传染。”
蒋凡曦一阵无语，提着东西下车。
人前脚刚进办公室，任泫寒后脚就进来了。
他戴着口罩，但蒋凡曦还是看出他憔悴了不少。
将手提包和外套挂好，蒋凡曦忙请他到沙发区入座。
“阿寒，对不起啊，因为我请假了大半个月，害你一个人处理公司的事情，都忙瘦了。”
“没事儿，没忙什么。”任泫寒掩在白色口罩上方的眼睛弯了一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
“景霁之前两天打电话给我，问我知不知道你想让唐熠投资芯片项目的事情。”
蒋凡曦皱眉：“我并没有确定芯片项目要给唐熠投资，他怎么能这么曲解？”
任泫寒点点头：“所以我跟他说这个事情还没决定。他问我Horton是不是没可能了，我说是，他说那咱们BC轮的融资计划作废。”
蒋凡曦：“……”
她已经完全被这个事情整烦了，气道：“Horton不投就不投！他们现在对陪护机器人那个项目根本没半点兴趣，一心想要投芯片项目。这种投资方不要也罢！”
任泫寒没说话。
蒋凡曦右手手肘抵着沙发扶手，抬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头疼道：“今年这波疫情，咱们要量产新款陪护机器人也不合适，干脆先把落地技术做好，然后也接触接触其他投资人，等疫情过去，再进行陪护机器人的生产工作。”
“要找唐熠么？”
蒋凡曦摇头：“他到底是Horton的人，我们不和Horton合作，却和他个人合作，怕是不好。”
任泫寒意外：“唐熠是Horton的人，什么意思？”
蒋凡曦这才想起还没跟任泫寒说这个事，闭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唐熠就是Horton的大股东TY。”
这下换任泫寒没话说了。
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没追问唐熠先前为什么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能猜到很大概率是因为唐熠怕蒋凡曦拒绝Horton的投资或是心生反感。
“对了，好消息呢？”
任泫寒收敛思绪，说：“好消息就是三维AI芯片的算法部分完成了。”
蒋凡曦大惊：“啊？”
“嗯，接下来要做晶体管总成设计和神经突触核心设计，看你的了。”
“不是……”蒋凡曦还没回过神，“你一个人，一个春节假期，把工作量这么庞大的算法工作做好了？”
“几个月前我就开始做了，”任泫寒笑，“而且也找了朋友帮忙。”
蒋凡曦点点头：“理解。”
琢磨半晌，她说：“新款陪护机器人的落地技术先放一边，现在当务之急，得先把芯片项目的实验室搭起来。这样吧，回头我们把各自的存款都统计一下，看钱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
任泫寒想都没想：“好。”
他做技术在行，但在决策工作上，只要蒋凡曦在，他永远听蒋凡曦的。
蒋凡曦在经营上，虽说也是菜鸟一只，但蒋凡曦要比他胆大心细、敢想敢做。最重要的是，蒋凡曦身上有凝聚力与领导力，所以说蒋凡曦是公司的灵魂人物也不为过。
……
任泫寒走后，蒋凡曦立刻把自己所有能动用到的资金都加了一加。
把HanRen账面上的资金都分干净，加上Fx去年一年的工资，能有八百万，任泫寒那边说还找家里要了两百万，他个人能投一千万用于实验室的搭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