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姜璃的回答霍仙姑倒是没什么意外，知道张启灵跟胖子在底下，她就不可能袖手旁观，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拿捏她的办法？
不过这场行动要是有姜璃的参与，成功率定是会大大提高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姜砚，能跟到这儿来，想必也不会只是站在岸边观火。
霍仙姑笑了笑，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上下打量起两人的穿搭。
“就打算这样下去？”
她意有所指，看着自己身上这厚实的衣服，姜璃也才想起刚刚在外面说过要来讨衣服穿的话，于是也毫不含糊，直接开口提起要求来：
“那就得麻烦仙姑帮我们准备两套轻便的衣服，嗯，再准备一些工具，对了，还有口粮，想来这下去得好几天，吃的东西不能少。”
霍仙姑闻言竟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只见她摇了摇头，随后道：“补给上面会实时往下送，跟霍家共事还能饿着你们？”
“有备无患嘛。”姜璃撇了撇嘴，坚持道。
霍仙姑不再说什么，只是招呼了一直在门口守着的伙计下去准备东西。
“长乐！”
一声呼喊突然从营帐外传来，姜璃诧异，毕竟喊自己小字的人可不多，回头就看到霍绣绣从外面风风火火跑了进来，一进营帐在察觉到自家奶奶看过来的目光时瞬间就收敛起脸上的表情。
“刚刚听伙计说有人来了营地，一个小姑娘，一个长得像无邪哥哥的，我一猜就是你来了，对了你不是跟小花哥哥他们去了四姑娘山吗？怎么突然来了巴乃？”
绣绣一开口的问题就叫姜璃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临阵脱逃坑了他们吧。
“我，我有点担心这边，所以就过来了。”想了许久也没想到什么好借口，索性就想糊弄了去。
好在霍仙姑适时出声，堵住了绣绣要开口的话。
“不是让你在营帐里待着么？还有你这风风火火，一点儿也不稳重，哪有做霍家接班人的样子。”
记忆中的严厉，这些话术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姜璃下意识看向站在身旁的姜砚，是的了，自己儿时也是这样被他教着怎么做好一个郡主的。
霍绣绣大概也是因为这些话，人肉眼可见蔫儿了下来，却还是乖巧得应了声：“知道了奶奶。”
“好了仙姑，要是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的话，我们就准备下去了。”姜璃机敏得打断了话。
“先去把衣服换了，东西伙计都放在了外面。”
说话间，伙计已经把准备好的衣服拿了进来。霍绣绣也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事来，知道了姜璃二人要下张家古楼，但顾及她奶奶还坐在那，只能借口带姜璃去自己营帐换衣服，才说上几句话。
“你跟你兄长都要下张家古楼？”她问。
“嗯，张启灵和胖哥他们都在下面，我不放心。”
姜璃这话说罢，却没等到应声，良久的沉默叫她不得不在换衣服的空档，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
只见霍绣绣站在原地手指搅在一起，低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只是从她脸上的表情能看出她在纠结着什么。
“绣绣，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她的话像是打开了一个口子，霍绣绣忍了许久的话总算是说出了口，“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几乎是霍绣绣的话刚说出口，姜璃就直接拒绝了，“你奶奶是不会同意的，而且下面你们霍家的人很多，你也没有理由必须要下去。”
“因为我奶奶要下去！”霍绣绣一着急，话就全都说出了口，只是连她都想不通，这一趟奶奶为什么会如此重视，甚至不惜身体也要亲自下去，她知道自己下张家古楼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才将真正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长乐，我知道你跟我奶奶是旧相识，她平日里是有些严厉，嘴上可能总不饶人，但她绝对没有坏心思，她只是执念太多了，这次下张家古楼也一样，我拦不住她，所以我想陪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去，但如果我没成功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如果在下面遇到了什么事，可以帮她一把？”
她话说得很急，可每一句说得都是对霍仙姑的关心。
说实话，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可不管是站在什么角度，要是遇到危险，她也一定会救人的，更何况那个人是自己的旧识故友，想到这儿，她随口要了绣绣的八字，随手推算后却得了个叫她忍不住一怔的结果。
“怎么样？结果还好吗？”霍绣绣着急询问道。
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姜璃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眼见面前的人已经开始遐想起什么，她顿了顿才开口道：
“放心，万事顺遂。”
大概是因为被这句话安慰到了，就见霍绣绣明显松了口气，脸上再度扬起笑颜，“万事顺遂就好，万事顺遂就好。”她碎碎念道。
正说着，营帐外响起了姜砚催促的声音，闻声姜璃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准备出去，只是走至营帐口，霍绣绣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谢谢你长乐，还有，你们也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姜璃对她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明媚像是刻在了上面，叫人看着都忍不住一样扬起唇角。
营帐外，就见姜砚穿着他那身黑色长袍倚在车旁，目光冷冽，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见状，姜璃只想礼貌微笑，并在心里吐槽，黑袍像是他的空调开关。
霍家的伙计拿着包给两人带路，不过也只负责给人送到入口处，进去之后里面有标记，随着标记走就能跟上队伍，至于危险，在两人面前，恐怕那些东西还入不了眼。
“为什么不换衣服？”
“那你为什么骗人？”
······
姜璃哑然，“我那不是骗人，我只是，只是······”
“姜长乐别说我没有警告你，别想动什么手脚，尤其是在人的生死之上，人各有命，生死之事无法规避，你既然已经窥探天机，就该知道有些事无法避免，更何况你能救一次，那以后呢？再者，你知道改人命数的后果是什么吗？”
姜砚的话句句入耳，每一句都是道理，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随心吗？
那她姜长乐还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