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平京的天明显凉了，外面本来茂盛的树林渐渐消失。
梁乔起床的时候，外面的天还黑着。来暖气之前的冷意，加上这个时代暂时还没暖风空调，卧室如同冰窖，让他怀念起十年后的电暖气。强忍着痛苦，最终还是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陈祥雪早把早饭做好，一碗热腾腾的羊汤面。
闻着就香，稍微吃了一口，顿感身子回暖了。
他注意到桌子有个黑色的本子，身后陈祥雪的声音传来：“我昨天刚拿了驾照，今天我送你吧。”她笑着，特地把驾照递给梁乔，又道：“终于可以每天送你了，省得你打车了。”
“不用。”梁乔接过来驾照。
仔细审视，照片里的陈祥雪，她真的很漂亮，哪怕是驾照里也一样。
他又跟道：“我和司图单独走就可以。”
“可我们买车，不就是用来送你的吗？”
“我在公司还是低调一点的好。”梁乔说，他吃完了饭，临走的时候，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又道：“再说当初不就是买给你的嘛，你开着就可以了，我用的时候自然会说。”
他于是起身离开。
出门的时候，司图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
他们上了车，司图和他聊起来，说道：“你发现没有，最近李小青桌子上的东西见少，他会不会是想着跳槽呢？”
“有可能。”
梁乔回，又仔细回想起这段日子李小青的种种表现。
再道：“他不跳槽的话，这单位待着也是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了。“
“但是他跳就跳吧，总是在背后说你坏话，这可就太恶心了。”司图说，嘴里骂骂咧咧地跟了几个脏词，显得很是愤怒。
“哦。”
梁乔对此也只是笑笑，对于别人背后骂他的话，前世他会很在乎。
可这一世重生回来，他已经明白，人不能活在别人的眼睛里。
人应该活在自己的目标中。
想着这个，司图又道：“我昨天晚上还在业界论坛，看到一篇骂你的帖子，应该就是他发的。”
“发的什么？有新意吗？”梁乔饶有兴致的随口问。
“能有什么新意啊，无非说你的坏话呗。”司图说。
“你没有回怼吧？”梁乔猛地问。
“没有。”
“千万不要回复。”梁乔说，又道：“因为一旦你回复了，对方就会抓住机会，到时候我们会引火上身的，就等于默认有这件事了。”
“放心吧，我又不傻。”司图说着话笑起来。
车子继续向前开，看着外面渐渐光秃的枝丫，司图忽然又跟道：“不过，就这让他一直下去吗？你不找机会干掉他吗？”
“可以干掉。”梁乔说，又道：“但是不能用我们的手。”
“让他自己走？”
“最好别！”梁乔否定了司图的这个想法。
司图这下不解了，问道：“那你要怎么样呢？”
“看时机。”梁乔最后回，又道：“待会儿到了单位，你把那个帖子给我发过来。”
“好的。”司图回。
八点半不到，他们进了公司。
绝大多数人已经来了，自从梁乔改制以后，部门的人都很努力。
梁乔理解，这毕竟是为了自己，和以前KPI是不一样的。
他想着，司图把论坛帖子的链接发了过来。
点开看里面的内容，无疑就是讲梁乔是怎么溜须拍马的，如何无能，就会拍领导马屁，仗着这个改制的。梁乔看着觉得很可笑，这个世界所有的失败者，都从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轻蔑地笑了笑，没有理会。
过了一会儿，李小青才珊珊来迟，梁乔理解他的这种懈怠。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理谁。
上午十点，梁乔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发现是陈灿。
本来是不想接的，可犹豫再三，还是去会议室接了起来。
很快听筒里传来陈灿的声音，对方上来就是一顿寒暄，夸赞起梁乔从市场部经理到产品总监这个转型很华丽，说是自己也要和他学习。
知道他话里有话，无事不登三宝殿。
梁乔直接了当截住对方的话头，说道：“兄弟，我待会儿有个会，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咱们兄弟间就别来那套虚伪的了。”
“……”
听筒里，电话那头的陈灿明显怔了一下。
但紧跟着就说起原因：“我们现在也想着做博客呢，我想着向你取取经。”
”取经？“梁乔一怔，跟道：“但你是市场部啊。”
“对！”陈灿说，又道：“现在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很重视这个项目，希望我们市场部全力以赴的配合。可是我找了几家乙方都不行，我本来想着找纪晨风吧，结果也不知道人家是做大了，还是怎么着，总之不怎么回应我。”
“那你就另外再找呗。”梁乔笑起来，说道：“乙方还不多着是嘛，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乙方不有的是嘛。”
“但有腿又有脑子，并且能干活的乙方，其实是少之又少。”
陈灿在电话里显得很无奈。
梁乔没有回应他。
不过陈灿很快又跟道：“对了，你现在着急吗？我和你说个人吧，我忽然想起来这事了。”他说话的语气，的确像刚回忆起来。
“我待会儿有个会。”梁乔强调。
陈灿又道：”没事儿，我就说一句。”
“你说。”
“你们产品部，是不是有个叫李小青的人啊？”陈擦说。
“对啊！”梁乔回。
他立刻明白陈灿的意思了，但还是故意装傻问：“怎么了？”
“我们这边应该是正想着挖他呢。”陈灿说：“我前两天看到他和我们产品副总裁一起吃饭。好像我们想着从你们那边挖人，过来做博客。”
“挖李小青？”梁乔问。
“应该是的。”陈灿回。
“喔……”
梁乔长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又道：“你的事我会和晨风说的，不过你也知道的，我不是他们公司的人。所以最多也只能是给他个建议，让他联系你。”
“好的。”陈灿在电话那头笑起来，又道：“毕竟你们两个是发小，你说话肯定比我管用多了。”
“嗯，我试试看。”梁乔说。
挂了电话，梁乔回了自己工位。
刚坐下来，杨石磊便在MSN上叫他去办公室。
他于是起了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