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门，梁乔见徐龙晓也在里面，正和郑钦泽说话。他敲了一下门，随即走进去。徐龙晓回头看了一眼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客套寒暄，只是似笑非笑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回过身，态度有些冷。
郑钦泽指指椅子，微笑着说道：“小梁，坐吧。”
“有事吗？”梁乔微笑着回，其实已经隐隐觉察出来有什么问题了。
他看都没看徐龙晓一眼，坐了下来。
“小梁，你在顶天也有段日子了，这快过年了，感觉怎么样？”郑钦泽笑着问，明显是有话不说，在这里兜圈子。
“挺好。”梁乔微笑着回，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身子，又道：“具体的我早都写到年终总结里面了，您和徐总应该看过了吧？”
“看过了，看过了。”郑钦泽微笑着点头。
徐龙晓没回答，一直低着头玩手机，就像听不到他的话。
接着郑钦泽又道：“你那个总结我看了，还是挺满意的，但有些东西，我还是想你和我聊聊。”
“聊什么，目前一切都很正常。”梁乔说着话，其实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故意点出来道：“各方面是稳中有升吧，几款产品的成绩都是很好的，为公司提供了巨大的现金流，只是……”
他话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
徐龙晓听着，忽然抬头看看他，带着一脸的问号。
接着，郑钦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就差冬盼了，他的产品迟迟没有上线，现在又经历了章立峰和蔡金哲盗抄的事，我觉得很是麻烦。”梁乔语罢，用手空着做了个都点的动作，又强调：“目前的公司麻烦就是这个，别的没有什么。”
他说着话，瞬间就感觉到徐龙晓盯着自己。
郑钦泽以手指的指节轻轻敲击桌面，做出一副思考状，并且把目光投向徐龙晓。
下一刻，徐龙晓果然接茬了，问道：“小梁，你觉得小杜这个人怎么样？”他看似不着边际的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梁乔随即笑起来，回道：“冬盼就是他找来的，我其实一直在催他把产品加速，得提前上。”他说着话，摊开手做无奈状，又道：“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杜总好像是有点抵触，他一直拒绝提前。”
“杜总也是有经验的人，我们当初找他来，就是因为他有丰富的经验。”徐龙晓瞬间强行解释起来。
梁乔立刻微笑着接茬，道：“对，您说得非常正确，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接着抬起头，又看向郑钦泽，问道：“郑总，你找我来，就是了解杜总的工作情况和进展吗？”
“不，不是的。”郑钦泽摆摆手，再次看向徐龙晓道：“徐总，要不你来吧，这毕竟是你们投资中心的事。”
他语罢，徐龙晓再次假意犹豫。
现在梁乔看明白了，徐龙晓就是习惯性装小绵羊，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职场习惯，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徐龙晓的面具就是伪善。
他想着，徐龙晓终于说道：“小梁，我是觉得你和小杜的合作不是很顺利。当然了，我这个话可不是针对你……”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所以呢？”梁乔笑起来，说道：“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我最近在考虑你和小杜的合作问题，还有冬盼这里。”徐龙晓继续兜圈子，但最终还是选择回到正题，又道：“我和我们投资中心的人商量了一下，觉得你们顶天应该做一次拆分。因为你和小杜在产品上有很大分歧，同时你们又都是很好的产品制作人。”
他说着话，郑钦泽在一旁解释：“你们两个人之间，我感觉宜早分开。否则的话，长此以往，不利于公司团结。”
听他们冠名堂皇的解释。
梁乔表面澹定，可内心却如同翻起惊涛骇浪：他想到了徐龙晓会出牌，不会就这么任由自己这么给杜成华挖坑，但是独独没有想到，这张牌竟然是直接拆分顶天。
这还真是金融人的恶习：从高处动手，降维打击。
下一刻，他看了看徐龙晓，微笑说道：“这个是您和投资中心应该关心的事，我作为一个东方网的员工，任何事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他话到这里，话锋一转，又道：“但是这里还有个比较麻烦的人，就是陈祥雪，我觉得您需要做一下她的工作，毕竟他们也是股东之一。”
“这个比较简单，毕竟我们是为顶天好，否则也会影响顶天。而且我们从资本上也会进行处理，我想没有人跟钱过不去。但是考虑到你和陈总关系不错，所以希望你来进行前期沟通……？”徐龙晓微笑问，满脸和善，像个给动物下套的猎人。
“我肯定不行。”梁乔说着话，摆摆手解释起来道：“陈总对我其实早就有意见了，而且我也只是公司聘来的高管，不是股东。这事于情于理，再怎么说都轮不到我来说话。”
他一下子把徐龙晓噎回去。
接着又问：“你没有给她打电话吗？”
“我这不是想着先和你沟通下，毕竟咱们内部需要先统一思想。”徐龙晓微笑说。
“我绝对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梁乔澹澹的说，觉得不过瘾，又道：”而且我绝不会有任何态度，毕竟我是东方网的人。”
“那你觉得如果真的拆分的话，你有什么想法？”徐龙晓再次问。
“我没有什么想法，本来研发就是相对独立的，交集不多。”梁乔说，又道：“至于平台部门，杜总也不一定满意，而且我们也可以前期帮忙照看着……”他语罢，又打量了一下徐龙晓，跟道：“这个，应该之前你们都讨论过吧！”
“……”
一时间他把徐龙晓问得愣住了
紧接着梁乔再次说道：“其实您作为投资人，拆分公司这块应该比我熟吧？我觉得您根本不需要和我商量什么，反正我也做不了主。”
他语罢，郑钦泽和徐龙晓再次面面相觑。
梁乔这个时候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做出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又道：“对了，我建议你还是稍微快点，这已经腊月二十五了，我估计再晚一点的话，再解决得到年后了。”
“我打了个电话，她没有人接。”徐龙晓最后无奈地说。
“行吧，反正具体你自己看吧，我完全没意见。”梁乔最后说。
接着，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梁乔便起身往外走。
身后徐龙晓和郑钦泽面面相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