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提起他来了，难道这件案子是他在侦办？”
黄永强说到这里，已经明白陈明浩给他打电话是什么意思了。
“我听市局的同志说的，应该不会错。”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他打声招呼，你们市纪委和市政法委联合调查组要人的时候，让他配合一下？”
“能够这样最好，实在不行，请他不要为难季玉龙同志，毕竟保密是我给他们的提的要求。”
“好，我会给他打电话的，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没有省厅的命令，他是不会放人的。”
“这个我能理解，那就谢谢书记了。”
“我们之间就别这么客气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如果没别的事的话，今天就先到这儿，我一会给红军打个电话。”
“没事了，书记再见。”
王汉杰坐在一边，听见陈明浩和黄永强的电话，松了一口气，至少季玉龙在里面不用受罪了。
刚和黄永强通完电话，同在市委办公的于泰然就来到了陈明浩的办公室。
“泰然同志，请到这边来坐，等高达同志来了再说。”
看到于泰然来了，陈明浩和王汉杰就来到了会客区坐下。
于泰然进来之后，看见王汉杰也坐在这里，意识到陈明浩喊自己过来应该是为了季玉龙的事情。
“书记，是为季玉龙同志的事情吧？”
“你都知道了？”
“就是刚才，李成鹏同志给我打过电话，将省厅提级调查远宁县凶案的事情以及季玉龙调换证物的事情告诉了我。”
“那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听见陈明浩的问话，于泰然看了看王汉杰，说道：
“单从私自调换证物的事情来看，季玉龙同志做的有些欠考虑，但省厅这么做，明显就是不想让市公安局纪委和督察室参与调查，他们想将这件事情定性为刑事犯罪。”
“同时，通过季玉龙查出是否有别的领导知情或者授意，如果能查到更高的领导最好。”陈明浩接着于泰然的话说道。
听到陈明浩的话，于泰然点了点头。
“书记分析的对，应该是这样的，我上次和李成鹏谈话的时候，他隐晦的表示过，邱学军就有这个意思。”
“不管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首先是要将季玉龙同志的事情从刑案转为纪律调查，我承认季玉龙同志不该这么做，但是，没有弄清楚他到底是违纪还是违法就纳入到刑案调查是不合程序的，请你过来，就是想让政法委和纪委组织联合调查组，进驻市公安局，对季玉龙违纪的事实进行调查。”
陈明浩刚说完，高达就敲门进来了。
“高书记，您来了。”
看见高达进来，王汉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高达看见于泰然和王汉杰都在这里，意识到陈明浩喊自己过来，应该是与市公安局有关系，冲王汉杰点点头，走到于泰然的旁边坐了下来。
“书记，是市公安局的事情吗？”
高达坐下后，看着陈明浩问道。
“是的，虽然泰然同志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但还是让汉杰同志将整个事情经过向你们做一下汇报吧。”
陈明浩说完看向王汉杰。
于是，王汉杰又把事情的经过像他们俩的讲述了一遍。
“高达同志，你说该咋办？”
王汉杰讲完，陈明浩看着高达问道。
“季玉龙这么做确实违纪了，甚至有可能犯罪了，但省公安厅没有经过纪律调查，就直接按照刑事案件来调查，不仅程序不对，也没有把市公安局党委，甚至是我们市委放在眼里，我认为我们应该先立案调查，如果季玉龙确实犯罪了，在移交也不迟，因此我建议，先将季玉龙从刑侦总队要出来，由市纪委和市政法委组成联合调查组进行调查。”
高达说完，陈明浩和于泰然都点了点头，他虽然来的晚，但意见却和他们的一致。
“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就由你们两个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对季玉龙的违纪问题进行提级调查，就由市纪委为主，泰然同志你的意见呢？”
陈明浩说完之后看着于泰然问道。
“我没意见，我们政法委全力配合市纪委的工作。”于泰然表态说道。
“高达书记，你呢？”陈明浩看向高达问道。
“那就谢谢于书记了。”
见高达也没有意见，陈明浩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商量着办吧，对了，和刑侦总队的同志也不要来硬的，这个带队的副总队长……”
陈明浩又将厉红军和黄永强的关系给他们两个说了一下，免得他们因工作发生不愉快。
高达和于泰然都点了点头，三个人就一起告辞出去了。
厉红军参加完公安局的局务会议之后，直接来到了刑侦支队的办公楼，他没有去给他准备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来到了审讯室旁边的一个房间，通过监视器看着里面的审讯。
此时，来带季玉龙的三个警察正在询问季玉龙。
“罗勇，他说什么了吗？”
厉红军问在同一个房间通过监视器看着里面审讯的两个警察中的一个。
“很痛快就承认了是他私自调换了证物。”被称作罗勇的人回答道。
“其他的呢？”
“其他什么都不说，只承认是自己的个人行为，没有任何人安排或授意。”
“问没问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被害者是姚建恩？”
“问了，他说到远宁县公安局发现那些证物以后，就排除了死者是姚建恩，因为公务人员是不可能用国外品牌高档腰带的，后来，为了彻底否定死者是姚建恩，就私下打听到了姚建恩的老家，想办法弄到了他父亲的毛发，结果和疑似姚建恩的遗骨比对成功了。”
“那我们上一次来，他们局领导怎么集体否认呢？”
“他说他没有汇报，局领导自然不知道。”
“你相信吗？”
“当然不相信，小姜他们也问了为什么没有向领导汇报，他说他想立功，立大功，他知道姚建恩是被立案调查的贪官，在知道被害者是姚建恩以后，就想着独自调查出来，然后给领导一个惊喜，这样也许就能得到上级领导的重视，快速得到晋升。”
罗勇口中的小姜，叫姜仁超，是专门负责审讯的。
“这个借口听起来很不错，但却经不起推敲。”
厉红军说完之后，又继续通过监视器看了起来，毕竟里面的问题还在继续。
看了一会，见审讯室里季玉龙一直在跟审讯人员打岔，厉红军就准备过去亲自审问，只是刚站起来，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黄永强的，便快速的走到了门外接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厉红军就进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的三个人见他进来，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敬的喊道:
“厉总队。”
季玉龙虽然和厉红军没有打过交道，但却知道省厅刑侦总队的副总队长是谁，见到他进来，也冲他微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厉红军和三个警察打过招呼，坐到了主审的位置上，看见季玉龙冲着自己微笑，知道他是在和自己打招，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季玉龙，既然你刚才已经承认了私自调换证物是你个人的行为，我们姑且相信你，这个问题暂时就到这里，那你现在能否告诉我们，远宁县凶杀案调查到哪种程度了，有嫌疑人的信息了吗？”
坐下之后，厉红军看着季玉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