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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房间，一番简单洗漱。
随手给林允儿发了一条讯息说自己已经抵达酒店，顾衡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与厚厚一沓材料搬到面前。
他已经与刘琛简单沟通过自己后续的工作安排，如果没有意外，他很快将被派驻到云果这个在线视频平台公司，参与到这个公司后续的业务运营调整之中。
虽然还没有正式就职，但一些基本的功课却需要做在前头。
翻阅着云果这两年的详细财报与内部资料，他不时敲击键盘，记录下一些想法。
云果成立至今不过两年时间，各种材料其实并不算复杂，但......
一个多小时以后，顾衡靠在椅上，十指交叉，默默思索着。
忖度半晌后，他拨出了一个电话。
很快接通。
“顾衡？”
“嗯，刘叔，是我。”
“怎么这时候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嗯，想和您聊聊云果的事情。”顾衡一边说着，一边移动鼠标选中了电脑屏幕上的一部分文字。
“云果？你这么快就开始有动作了？”刘琛语气中多了一丝笑意，“行，那就聊聊看吧。”
“从目前来看，集团这边似乎并不打算对云果的高层人事架构进行太多调整？”
“嗯，”刘琛没有否定顾衡的判断，“坦率来说，现在国内所有的网络视频平台都处于亏损的状态，并没有哪一家真的找到了成熟的盈利模式，贴片广告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撑长期运营。”
换言之，这是整个行业都尚未突破的困境，不是简单更换几个高层人事就能够解决的。
而这也正是那家互联网巨头公司终于在今年放弃了对云果视频继续追加投资，转而将大部分股权转手卖给了景盛的原因。
顾衡沉吟着道，“开源、节流......说到底还是这两个方面。”
“有思路？说来听听。”
“开源方面暂时没有，互联网用户的免费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更改过来的。”
顾衡苦笑一声，很是坦然地表明了自己暂时无能为力。
在所有互联网用户都已经习惯了免费观看视频之后，任何付费的选项都可能引发极大的反感，从而将云果视频之前好不容易累积下来的用户群体赶跑。
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从来不是口头上说说就能成功的。
“确实，这也是你父亲和我对这笔投资犹豫了许久的原因，如果不是认为互联网视频平台会是未来影视行业的必然发展和靠拢方向，我们也不会接下这个摊子，”刘琛轻叹了口气，又问，“那节流方面呢？”
顾衡略一沉吟，试探着问道，“自制较低成本的网剧外加收购部分外国电视剧、综艺版权，您觉得可行吗？”
“低成本、网剧？”刘琛声音一扬。
“嗯，我仔细看了一遍，云果在收购国内影视版权方面的投入，太大了......而除非能够与其他几家视频平台达成共识联手，不然价格很难打得下来。”顾衡轻敲着桌面，语气沉凝。
版权、内容，是所有网络视频平台赖以生存的根本，只有丰富的版权内容，才可以留住更多的用户。
但偏偏现在正处于第一梯队的各家急速扩张的时候，不会有人愿意停下来联手控制价格。
这时候，如果不是财大气粗到了仅凭资金就有把握将其他竞争对手耗到退场的地步，那必然要在烧钱的同时考虑好其他的解决方案。
“国外影视作品的版权、加上部分独有的自制剧，同时与某些更小的平台采用联播的方式降低国内剧集的采购成本，或许可以让云果很大程度上区别于其他视频平台，具有更高的辨识度，从而慢慢培养出更具忠诚度的用户群体。”顾衡声音缓缓，给出了自己的总体思路。
但面对他的提议，刘琛却是语气遗憾。
“国外的版权引入暂且不说，但自制剧方面，我与云果CEO徐牧其实也聊过影视制作方面的问题，但现在的云果并不具备这种能力。”
作为顾长知多年的副手，他自然知道顾长知插手影视制作上游的想法，日常也会留意一二。
但遗憾的是，虽然剧集项目的制作成本与风险，比起电影项目低了不少，但对影视制作能力的要求仍旧不低，不是随便搭个草台班子就可以达到的。
“我知道，”顾衡应道，“但有个地方，倒是不缺这种人才......”
“你是指......”刘琛已然有所领悟，迟疑着道，“......如果这样，倒似乎有些可行性。”
看着面前白纸上勾画的内容与几个关键词，顾衡“嗯”了一声。
这个设想只是最初的一步，如果后续能走通，或许对于顾长知之前所言的计划也有帮助。
电话那头，刘琛默然思考了一会儿，拍了板，“明天有时间吗？我、你还有徐牧碰个面吧，仔细聊聊。”
“好，”顾衡从衣兜里取出两张纸票，看了眼上面的时间，“明早可以吗？下午我还有些事情。”
“行，我让秘书安排，明天再把时间地点发给你。”
“好，那刘叔你早些休息。”顾衡呼出一口气，将手中的笔搁下。
“嗯你也是，”刘琛正要挂断电话，却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顾衡，今天那个相亲你......”
听到这个，顾衡无奈一笑，“您和我爸就别给我胡乱安排了，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咳咳，那怎么能叫胡乱安排呢，”刘琛咳嗽了两声，“你叔叔我这么个中年老男人，给你安排这个，我也很尴尬的。”
“我爸呢？”
“他脸皮薄，就说了一句让我看着办。”
顾衡按了按眉心，“我建议您下次还是不要办了。”
“你小子......”
刘琛啧了一声，“我可是筛了一下午的人选，等以后讨不到老婆了，可别后悔。”
刘琛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很自然地将顾衡看作了自家子侄。
顾衡轻笑一声，没再与他“辩驳”，“明天见，刘叔。”
结束了通话，顾衡将手机搁下。
“讨不到老婆......”低声自语了一句，他摇头笑了笑。
目光落在手中两张折叠好的门票上，顾衡一时有些怔然。
半晌，回过神，他将门票放到桌角用一个盒子压住，又调亮了桌上的台灯。
今晚需要加个班了。
......
一个人很难跨越的距离，
两个人各走一半的话，或许会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