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冤无仇？”
陆凡的声音从高空传来，不带一丝波澜，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幻神月的心口。
他俯瞰着下方那座崩塌的山峰，俯瞰着那道狼狈不堪的绝美身影，眼神漠然。
“那日在合欢宗，你落井下石，对我出手镇压。”
“这桩因，你忘了？”
幻神月娇躯剧震，猛地抬头，那张沾满尘土与血迹的俏脸上，写满了惊怒。
她当然记得。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在她眼中随手便可碾死的蝼蚁，竟会在短短一多月的时间内，成长到足以主宰她生死的恐怖存在！
同样皆是婴变初期，他为何如此强大？！
“你......！”
幻神月银牙紧咬，羞辱与恐惧交织，化作一股歇斯底里的疯狂。
“陆凡！你莫要欺人太甚！”
她尖啸一声，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伤势，周身寒气再次爆发！
“我乃玉女宗宗主，婴变大能，岂容你如此羞辱！”
“冰界降临！”
幻神月双手猛地向天一撑，将修为催动到了极致！
嗡——！！！
以她为中心，一股足以冻结神魂的绝对零度疯狂扩散！
天空，大地，云海，宫殿......
方圆千丈之内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瞬间冰封！
空间法则都被这股极致的寒意凝固，化作了一座晶莹剔透、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巨大冰晶牢狱，将陆凡死死困在其中！
这是她压箱底的保命神通之一，足以冰封同阶，绞杀万物！
然而，身处冰晶牢狱的中心，陆凡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看着四周那迅速合拢、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冰晶壁垒，嘴角扯出一抹极尽的嘲讽。
“萤火之光。”
他口中轻吐四字，缓缓抬起了右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灵力波动，没有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压。
他只是对着那封天锁地的冰晶牢狱，轻轻一握。
“碎。”
咔嚓——！！！
一个字，如同言出法随的天道敕令！
那座由幻神月毕生修为凝聚而成的冰晶牢狱，那足以冰封婴变大能的恐怖神通，在这一刻，竟发出一声清脆的哀鸣！
一道道漆黑的裂痕，凭空出现在冰晶牢狱的每一个角落！
“不！不可能！”
幻神月瞳孔骤缩，心神狂震！
她的神通，竟被对方一言而破？！
不等她反应过来，那遍布裂痕的冰晶牢狱轰然炸裂！
亿万块锋利如神兵的冰晶碎片，并未消散，反而在一种无形规则的牵引下，调转方向，化作一场席卷天地的死亡风暴，朝着它们的创造者——幻神月，铺天盖地地席卷而去！
“啊！”
幻神月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强的神通，化作了收割自己性命的利刃，却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一股无形的因果之力，早已将她死死锁定！
噗！噗！噗！
无数冰晶碎片洞穿了她的护体神光，撕裂了她的血肉，在她那玲珑浮凸的娇躯上，留下成百上千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那破烂的宫装！
“呃......”
幻神月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生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逝，整个人如同断翼的蝴蝶，从半空中无力地坠落。
“砰”的一声，重重砸在下方一片狼藉的废墟之中。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连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玄黑色的身影，如同踏着死亡的鼓点，一步步从空中走下，来到她的面前。
“你我同为婴变初期......”
幻神月口中涌着血沫，声音嘶哑，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若是......若是拼个鱼死网破，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到了此刻，她依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图用同归于尽的可能来威胁对方。
“鱼死网破？”
陆凡冷冷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蔑视。
“就凭你？”
这三个字，如同一柄无情的铁锤，彻底击碎了幻神月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从始至终，对方只出了三招。
一指，破她玄冰天壁。
一掌，碎她护体冰莲。
一握，便让她引以为傲的至强神通反噬自身，沦落至此！
她连让对方动用全力的资格都没有！
何谈鱼死网破？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幻神月彻底绝望了，娇躯在废墟中不住地颤抖。
陆凡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只是缓缓抬起脚，踩在了幻神月那只沾满血污的玉手之上，轻轻碾动。
“咔嚓！”
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响，伴随着幻神月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在死寂的玉女宗上空，显得格外刺耳。
“当日在合欢宗，你对我出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之果？”
陆凡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我......我错了......”
剧痛与死亡的恐惧，让这位高高在上的玉女宗宗主彻底崩溃。
她披头散发，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过脸颊，声音颤抖着哀求：
“陆前辈......陆道友......饶命......求你饶我一命！”
“我愿献出玉女宗所有珍藏......只求你能高抬贵手！”
陆凡脚下的力道没有丝毫减轻，眼神依旧漠然。
“玉女宗珍藏？你觉得我会在乎你那些破烂么？”
幻神月心头一颤，眼中最后一丝光芒也黯淡下去。
她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
无尽的悔恨如同毒蛇，疯狂啃噬着她的内心。
若是那一日，她没有选择落井下石......
若是那一日，她没有助洛神音和凌霄等人镇压陆凡......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种下了因，便必须承受这桩果。
她看着眼前这尊如同神魔般的男子，声音微弱，充满了绝望。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
陆凡目光冰寒一片，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死死盯着幻神月。
同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审判，在她耳边缓缓响起：“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为奴......要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