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如愿挨了一顿毒打。
没有诺兰·查尔曼的制止，那两个保镖便不会收手。
这是无声的纵容。
“你的手段耍够了么？”
沈晚星没有忍住。
陆云齐也算是替她挨了打，他原本那张面目可憎的脸，现在看上去有些可怜。
青青紫紫的，一个大男人蜷缩在地上，疼得直吸气。
陆家三少是娇生惯养的，前面两个懂事得早，都知道独立。
也知道闯荡。
可是陆云齐年纪小，他是小儿子比较受宠。
两个哥哥足够优秀了，陆家夫妇便在他的身上体会了亲情。
他不需要背负那么多的压力和重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
“别打他了，你还想要什么？”
诺兰·查尔曼做了这么多事，一定是有所求的。
贺西洲来了。
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他想要什么？
想要贺西洲死么？
“查尔曼先生，我愿意为您效劳。这些冒犯您的家伙，都应该受到惩罚。”埃文斯伯爵，是天下第一狗腿子。
他怎么看都觉得是诺兰·查尔曼占上风，他想要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这个时候就是替人出头的好时机。
“埃文斯伯爵，请您别捣乱。我们先生有自己的计划。”
阿诺德提醒道。
贺西洲的手握住沈晚星的手，他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一旦有任何异动，你跟着林原。他会保护好你的，千万别逞强。”
“那你呢？”
沈晚星担忧地看着他。
“我有自己的办法，你别让我担心。”
贺西洲敷衍了一句。
沈晚星相信了他的话，她也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什么。
“你们是在讨论谁先死的问题么？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死的。贺西洲，我想要和你面谈很久了，我们换个地方。”
诺兰·查尔曼看向贺西洲。
“就在这里说吧，难道你无法掌控自己的城堡？”
他确实不能。
今天城堡里面来了太多客人，可是诺兰·查尔曼对自己的安保足够自信。
“你可以带走她，但是要用东西来换。”
诺兰·查尔曼让阿诺德拿出了一份协议。
阿诺德恭敬地将那份协议放到了贺西洲的面前。
这是一份研究项目合作书。
诺兰·查尔曼的心血毁掉了，他就要入主贺西洲的研究项目，要求分出一半共同参与研究。上面写得冠冕堂皇，是为了人类未来的伟大计划做出贡献，实际上不过就是诺兰·查尔曼想要直接摘取果实。
他要的是贺西洲的半壁江山。
那半壁江山和沈晚星，到底是谁轻谁重。
这才是诺兰·查尔曼真正的意图，他要贺西洲做出一个选择。
沈晚星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贺西洲的手臂。
她不知道那个研究计划到底是什么，但是贺家老爷子当初替她修复了很多医科圣手都无法修复的疤痕。这说明他们所谓的研究已经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也许那就是贺西洲的秘密。
也是贺北辰誓死守护的东西。
连诺兰·查尔曼都费尽心思想要。
那炸毁的是他的研究基地，他便想要占有贺西洲的。
合作？
那是侵蚀。
将他的人慢慢安排进去，然后吞噬贺西洲的成果。
卑鄙无耻。
“别答应合作。”
沈晚星阻止道。
他这么正大光明地进来，难道已经知道对方所求？贺西洲是不是准备好让出自己的半壁江山了。
“我有分寸。”
“让他们离开，我和你签这份协议。”
贺西洲淡淡地看着诺兰·查尔曼。
“贺西洲！”
这就是他说的分寸么？
“好，我没想到你这么果断。阿诺德，送沈小姐和这个废物离开城堡，记得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诺兰·查尔曼和贺西洲谁都不信谁。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信任。
诺兰说的保证他们安全，其实就是监视，在贺西洲没有签下协议并且拿出那些实验数据共享之前，他不放人。
“是，先生。”
“贺西洲！”
“林原，和他们一起走。”
贺西洲冷着声说道。
“好的，贺总。”这是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的。
诺兰·查尔曼的目的也不是猜不到。
他们早就猜到了，也能够应付。
只是……所有的危险都是贺总在承担。沈小姐只要出了城堡，便有人接应。
哪怕诺兰·查尔曼派了大量的保护，都无法阻挡王庭的倾巢而出。
他们要护住的是王庭的王。
以及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沈小姐，请您和我一起离开吧。您在这里，只是拖累。”林原说的话有些重，可这就是事实。
他害怕沈晚星舍不得贺西洲，不肯和他离开。
拖累。
这两个字，让沈晚星记忆深刻。
她松开了他的手。
“我和林原走，我会一直等你的。”
她要等着他从这扇门走出来。
“嗯。”
贺西洲微微颔首。
林原扶着陆云齐，他太狼狈了。
相比于沈晚星，陆云齐才更像是个人质，他承受的都是非人的折磨。
“走吧。”
“晚晚……”
他就是个顺带的。
吃饱饭也没等到死，结果还是贺西洲救了她。
“先别说话，我们出去。”
沈晚星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贺西洲，这一次她先丢下了他。
明明约定好了，可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拖累。
累赘。
她才感受到她一点都帮不上他。
她只拥有自己的设计王国，那就是个乌托邦。
理想。
平静，又浪漫。
没有血腥，没有争斗。
可是贺西洲的世界里，满是硝烟和血。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她无法搀扶他，却拉着他艰难前行的步子，让他走得更缓更慢更累。
沈晚星咬着下唇，她的眼眶中满是水汽。
“沈小姐，请和我们一起走吧。”
阿诺德准备好了车子。
沈晚星犹豫了一会儿，看到林原点头这才上车。
这车边上还有很多护卫队的车，将这辆车护在中间。
车子开动，往城堡外开。
夜色蔓延。
在无边的黑暗里，能够掩藏一切。
沈晚星悄悄地戴上那一枚约瑟芬钻戒，感受到自己的手指上一阵冰冷。
她双手交叠，祈祷。
宴会厅里。
一人，对千百人。
“我遵守约定，将她送出去了。你是不是也要履行自己的约定，将那些实验数据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