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接过星月手中的手绢，独自走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星月也跟着走了过去，坐在小姑娘的对面，撑着头，和小姑娘保持平视。
“你说你是公主？”
听见星月这样问，小姑娘骄傲的抬起头，“当然啦！我可是这夜国的长公主！皇帝哥哥的同胞妹妹！”
说着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小姑娘的头又低了下去，过了一会，一滴滴的眼泪砸落在石桌上。
明明才八九岁的年纪，又是公主，本该是千娇万宠的时候，可小姑娘的身上却总是带着一股愁绪。
星月放低了声音，小声的安慰着，“别哭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姑娘檫了檫眼泪，声音一抽一抽的说道，“我，我叫夜芸，以前母后和父皇都叫我馨儿。”
“那好，馨儿，我们能不要哭了么？”
夜芸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我才没有哭，还有，不许你叫我馨儿！”
“好！我不叫！那我叫你公主殿下？”星月微微歪着头，去打量夜芸的神色，见她真的止住了眼泪这才松了一口气。
夜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趴在石桌上，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你还是叫我馨儿吧，我也算不上什么公主殿下了。”
星月也学着夜芸的模样趴在石桌上，替夜芸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为什么这样说，你哥哥是皇帝，你就该是公主啊。”
“才不是呢！”夜芸丧气的锤了锤桌子，眼中带着恨意，“谁不知道这夜国都是丞相萧祁墨说了算，就连皇兄都要被他控制！我长大了一定会报仇的！”
星月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夜芸的脑袋，本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现在确被萧祁墨害得家破人亡，寄人篱下，心里一定是埋藏着很大的怨恨吧？
虽然觉得一个小孩子不该带着仇恨活下去，可她的确没有任何的立场和资格去让面前的夜芸放下仇恨。
萧祁墨害死了先帝，也间接的导致了先皇后的死亡，夜芸有这个资格去恨，同样的，也有资格去复仇，乱世之中，成王败寇，杀人者，人恒杀之。
星月从石凳上站起来，在夜芸疑惑的目光中蹲到了她的面前，双手捧着夜芸还带着泪痕的小脸，无比认真的对夜芸说道，
“你可以去复仇，更可以把复仇当做自己的目标，可你不该把复仇当做你的全部，因为那样，即使你复了仇，也会毁了自己。”
“你该为你自己而活啊，好么？”
星月歪着头，脸上带着安慰的笑意看着夜芸，或许夜芸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她还是希望她能够记住，她应该为了自己而活。
“好。”虽然夜芸没有完全明白星月话里的意思，但星月是自父皇母后死了之后，除了皇兄之外对她最好的人了。
其他的人都会故意的忽视她，有些人甚至会对她恶语相加，面前的人虽然不过是初见，但她并没有因为自己尴尬的身份就疏远她，或者辱骂她，这就很好了，夜芸的脸上露出了属于孩童的纯真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