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被平静如湖的眼眸一看，沈白汐的脸更红了。
直接从他手里抢过杯子猛灌了一口，“你出去吧！”
陌生的侍者看了看刚才她抢杯子时碰触到的手指，垂了垂眼眸，又安静地退了出去。
等到门关上了，沈白汐的窘迫才散去一些，回头看着姐姐们，“我和池戾到现在为止还是清白的。”
话音落下，包房寂静了。
何瑶挑了挑眉，颇感兴趣地放下酒杯。
琳凛睁大眼睛，表情更激动了。
舞姗最直接，一把抓住沈白汐的手，“池戾是不是不行？”
沈白汐无语。
应该不至于吧？
虽然沈白汐终于逃过了一劫，但池戾风评被害了。
姐姐们都觉得，池戾顶多是银样镴枪头。
等到聚会结束，沈白汐从包房里走出来，一眼就看见那个陌生的侍者垂着双手站在走廊里。
她停下来，看着走在前面的三个姐姐，眨了眨眼睛。
紧接着，直接走向陌生侍者，飞快地在人家脸上摸了一把，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她倒要看看，某人能给她装到什么时候？
回去的路上，沈白汐坐在豪车里，一路看着窗外灯火繁华。
心里一直想着自己刚才大胆的举动。
这个侍者可没有韩奇表现得那么好，她一眼就发现了。
如果池戾可以走出神殿，那韩奇一定也是他。
沈白汐想着，忍不住笑起来。
看来这位神很不诚实哦，当面表现得那么冷淡，背地里却像个小黏人精。
真是……太可爱了。
沈白汐回到神殿。
和之前一样，到处都没有找到池戾的踪影。
她抬头看向上首的神像，惊讶又无奈地发现，自己竟然连神像的脸都看不清楚了。
这是……几个意思？
沈白汐有些摸不清池戾的脑回路，干脆往团蒲上一坐，慢吞吞地轻锤自己的小腿，开始自言自语。
“今天看见一个和你很像的人，我一时没忍住，摸了一下人家的脸……”
还没说完，就看见池戾面无表情地出现了。
沈白汐伸出一只手，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的腿麻了，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这么蹩脚的借口，说出来傻子都不会相信。
可是，池戾还是走了过来，微凉的手轻飘飘地托起沈白汐的腰，就像第一天那样。
沈白汐望着他的侧脸，一本正经地说：“他和你的眼睛特别像，都是好看的琥珀色。池戾，你真好看。”
扶着她的手立刻一僵。
然后，沈白汐又眼睁睁看着他消失了。
“这么害羞……”沈白汐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估计他一时半会不会再现身，自顾自走去后面睡觉。
果然还是拔步床和柔软的蚕丝被更有利于睡眠。
沈白汐的头一沾到枕头，很快就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绵长。
空的一半床上，无声无息多了一个人影。
池戾低头看她半晌，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眉心皱起来又舒展开。
从这一系列动作可以窥见，他的内心此时一定分复杂。
不过至少因为她的回归，神殿里的一切又变得顺眼了……
***
开豪车的司机目送沈白汐走进神殿之后，悄悄把车开走，然后给池争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司机把沈白汐一整天的所有行踪，都如实汇报给了池争。
池争坐在自己的书房里。
表情沉凝地握着一本封面陈旧的书。
这本书是他无意得来的，里面记载了很多看着像诈骗的诡术秘法。
其中有一条，就是教导人该如何玷污神明。
方法很简单，就是让神明手染鲜血。
想实施却不容易。
池争想，自己应该想找一个盟友。
这么多年，池家诚惶诚恐地供奉着神明，他的毕生宏愿就是摆脱神的束缚，凌驾于神之上！
神明，就应该为池家鞠躬尽瘁。
池争站起身，拇指和食指间捏着一枚圆润剔透的珠子，和沈白汐戴在手腕上的手串一模一样。
他头顶明亮的灯光，反射出眼底勃勃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