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博南诺微微皱起眉头,他实在是捉摸不透维泽特的想法,搞不清楚维泽特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
最让他感到烦恼的是,他琢磨不透维泽特的想法,但是他却在维泽特的注视下,有种诡异的、仿佛被看穿的感觉。
他保持着与维泽特的对视,尽可能强撑那份伪装出来的诚恳,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我对于魔法的了解很少……尤其是与你这样强大的巫师相比,无论我说些什么,恐怕也只会引你发笑。”
“我只能这么说……我敬畏着魔法,也想要进一步追寻魔法。如果能够与你这样强大的巫师合作,那就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既然你来到这里,又愿意听我说那么多话……我认为我们之间的误会,绝对是可以解决的。毕竟误会往往源于不了解。我们本可以不必如此。”
看着约瑟夫·博南诺表现得如此低声下气,阿帕卢萨夫人实在是忍俊不禁。
只是在发笑之余,她又回想起过去的经历,嘴角的笑意也变得苦涩起来。
维泽特微微偏头,继续打量着约瑟夫·博南诺,“我听出来了,博南诺先生应该不怎么了解魔法。”
“在你的面前,我认为是这样的。”约瑟夫·博南诺点了点头,没有否认维泽特的说法。
“亲爱的先生,如果你愿意和我说点什么……”他补充了一句,“我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听众。”
维泽特说道:“我知道有种名叫‘吐真剂’的魔药,以及一种名为‘摄神取念术’的魔法……博南诺先生,你听说过它们吗?”
“如果是魔法世界的‘吐真剂’,我的确不怎么清楚。”约瑟夫·博南诺摇了摇头,话锋一转道,“但是我知道‘吐真剂’这种药物。”
“我想无论是你们的‘吐真剂’,还是我们的‘吐真剂’,应该都有着和名字一样的效果,也就是让服用者说出真相,对吗?”
“是的。”维泽特点了点头,“博南诺先生,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摄神取念术’则是一种魔法,作用与‘吐真剂’类似。”
“魔法还真是方便……”约瑟夫·博南诺点了点头,“这样就省得携带药水了。”
“亲爱的先生,你突然提到这个‘吐真剂’……是依然信不过我,觉得我在说谎吗?”
“如果你实在信任不过我,我愿意服用你们的‘吐真剂’,或者让你施展‘摄神取念术’……”
“只要能够证明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得到你的信任……这些测试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
听着维泽特与约瑟夫·博南诺的对话,阿帕卢萨夫人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其实她才是那个最想使用“摄神取念术”或者“吐真剂”的人,毕竟现在的局势还是不够明朗,她依旧无法确定维泽特是怎么想的。
贸然插入维泽特与约瑟夫·博南诺对话,很可能造成反效果,也会让她彻底失去退路,因此她必须等待下去,直到局势足够明朗。
想到这里,阿帕卢萨夫人不由得叹了口气,嘴角的苦涩越发明显。
维泽特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这么做呢?”
听到维泽特这么说,约瑟夫·博南诺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的确有些没有想到,维泽特居然会如此直白。
“原来是这样吗……”他勉强挤出几句恭维的话,“我想你的年纪应该不大,居然还能够如此谨慎,实在是让我羡慕啊!”
“如果在我年轻的时候,也可以做到像你这样谨慎,或许我也能够发展得更好吧?不过都已经回不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不知道你通过那个……嗯……摄神取念术……是否已经看出来我没有说谎呢?”
维泽特没有回答约瑟夫·博南诺的疑问,继续说着原来的话题,“事实上,无论是‘摄神取念术’还是‘吐真剂’……”
“它们在傲罗审问的时候,都是属于不能够使用的手段。博南诺先生,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约瑟夫·博南诺的眉头皱起,迟疑了几秒钟,还是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亲爱的先生,你可以告诉我吗?”
维泽特解答道:“因为有其他魔法可以抵御‘吐真剂’与‘摄神取念术’。”
“最常用的一种方法是‘大脑封闭术’,通过这种魔法,甚至可以歪曲通过‘摄神取念术’看到的东西。”
“居然是这样吗……那还真是可怕!”约瑟夫·博南诺附和着点了点头。
维泽特接着说道:“其实还有更为简单的方法,可以用来抵抗‘吐真剂’与‘摄神取念术’的效果。”
约瑟夫·博南诺配合地问道:“是什么方法?”
“博南诺先生,我以为你很清楚这种办法。”维泽特眨了眨眼睛,“这种方法叫做……魔法契约。”
“哦……魔法契……”约瑟夫·博南诺下意识又想附和一句,却意识到了不对劲,舌头就像被冻住,声音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肌肉僵住了,原本尽力挤出谄媚的眼睛里,瞳孔微微收缩,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困惑。
毫无疑问,维泽特的这番话,简直犹如一柄冰冷的铁锤,将他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给砸碎了。
或许从始至终,维泽特就没有信任过他。
就像猫在进食之前,会用爪子拨弄垂死挣扎的老鼠。
他就是那只垂死挣扎的老鼠,而维泽特就是抱着戏耍心态、准备进餐的猫。
“你!你!”一股怒气汹涌而来,将约瑟夫·博南诺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死死地咬着牙,牙关因过度用力而咯咯作响,望向维泽特的眼神中,充斥着满满的怨毒与疯狂。
他不顾从肩膀传来的剧痛,奋力朝维泽特咆哮起来,“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你这个魔鬼!你居然敢戏耍我!你们这些怪物!该死的家伙!”
听到约瑟夫·博南诺的咆哮,阿帕卢萨夫人反而放松下来,嘴角的苦涩消失许多。
她的愿望成真了,维泽特没有受到约瑟夫·博南诺的蛊惑,实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