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语愣住了。
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按照这段时间学的法门运转体内那股微弱的气流，没想到真的在身前凝聚出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防护屏障。
黑色小刀撞上屏障的瞬间，发出金属相击的尖锐声响，刺得人耳膜生疼。
秦清语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阴冷邪恶的力量正疯狂侵蚀着她的防御。
很快，她就感到了力不从心。
体内的那股气流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仿佛开闸的洪水，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去了大半。
原本透明的防护屏障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从中心向外蔓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像是冰面即将破碎的前兆。
黑色小刀的力量太强了，根本不是她现在能对抗的。
汗水从秦清语的额角滑落，她咬紧牙关，将最后一点灵力注入屏障。
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她能感受到周延那戏谑的目光，如同猫捉老鼠般充满玩弄的意味。
“果然有点门道。”周延笑了，那张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与其年龄不符的阴鸷神情，“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手腕一翻，黑色小刀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幽暗的光芒，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
刀身微微震颤，发出低沉嗡鸣，仿佛活了过来。
周延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声起，黑色小刀的力量猛然暴涨！
“咔嚓、咔嚓——”
屏障上的裂痕迅速扩大，转眼间就布满了整面屏障。
秦清语感觉到喉头一甜，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被她强行咽了下去。
屏障已经到达了极限，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力量距离她的眉心只有寸许之遥。
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就在屏障即将彻底破碎的千钧一发之际，房间里毫无征兆地刮起了一阵阴风。
风冰冷刺骨，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却又奇特地裹挟着一丝暖意，像是冬夜里的烛火，微弱却坚韧。
那风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涌出，旋转着汇聚到秦清语身前，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漩涡。
漩涡中心，一个人影缓缓凝聚。
由虚到实，从模糊到清晰，像是从水中浮出的倒影。
周延的脸色变了。
他猛地收回黑色小刀，后退半步，瞳孔收缩，死死盯着顾陌。
那张永远带着谄媚与算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表情。
“顾陌，竟然真的是你。”
他见过无数死在苏妩天罚之下的蝼蚁，但从未有人在死后能变成鬼重生的。
“你倒是好造化。”周延很快恢复了镇定，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魂飞魄散之后，竟然还能重新凝聚形体，倒是小看你了。”
顾陌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形在虚实之间微微摇曳。
她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先看了一眼秦清语。
秦清语接触到那目光的瞬间，只觉得心中一暖，刚才的恐惧与紧张消散了不少。
“不过，”周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阴冷，“若不是小姐对你高抬贵手，没有让你彻底魂飞魄散，你哪里有现在的机会？你不知道收敛就算了，还想继续跟小姐为敌？”
他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周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某种狂热与崇拜，“小姐的能耐，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想象的！她活过了漫长的岁月，见证了朝代的更迭，掌握了你们想都不敢想的力量！在她面前，你们连蝼蚁都不如！”
“她确实很强。”顾陌承认道，“活了千年，积累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与见识，但历史和社会的发展，不会因为一个强者的意志而倒行逆施。”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周延：“她应该与时俱进，学一下什么是核心价值观，你也是。”
苏妩握着强大的能力享受普通人的跪舔，但你要找她帮忙做点啥，就必须要放下尊严卑微乞求，你乞求了，她还会高高在上来一句：你没那个命。
就算不找她帮忙，只要是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就动不动就让人三跪九叩的，却制造出强烈的阶层与人际对立，强化等级歧视，完全就是在传播弱者必须无条件依附强者、强者即真理的扭曲观念，破坏现代和谐社会以人为本的核心，开历史的倒车。
而顾陌的这话在周延听来，不就是在批判他和苏妩都没有道德吗？
周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脸色一沉：“少跟我说这些废话！什么核心价值观，不过是凡人的自我安慰罢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道德法则都是空谈！”
顾陌向前飘了半步，身形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清晰。
“千年时光，她不仅没有领悟到生命的真谛，反而沉迷唯我独尊的优越感，将他人视为玩物与蝼蚁。这样的存在，再强大，对于同样身为蝼蚁的你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周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握紧了手中的黑色小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周延厉声喝道，“拖延时间对我没用！虽然你现在小有气候，但在小姐面前，蝼蚁终究只是蝼蚁！”
他可不是蝼蚁，他是小姐钦点的信徒！
周延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我奉劝你，现在束手就擒，劝你的女儿跪下赴死，我还能给你女儿留个全尸，否则……”
周延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黑色小刀再次亮起幽光，这一次比之前更加明亮，刀身上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空气中投射出扭曲的阴影。
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墙壁上甚至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秦清语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就在这时，顾陌转过身来，看向秦清语。
秦清语也练了一段时间了，现在是时候实战一下了。
秦清语顿时明白了顾陌的意思。
虽然这些天在顾陌的亲自指导下，她确实在修炼上有了不小的进步，能够感应到体内的灵气流转，甚至能施展一些简单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