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瓦德看了看欧佐，继续说：“除了这些，还有最重要的几个方面是不能够忽略的，也是我研究了很久的，甚至在我没有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研究的，他们的整体有重要的多个部分，但是其中重中之重的是两个，其实那些每一个都很重要，只不过我单单觉得这两个重要。”
比尔·欧佐点点头。
奥瓦德不打算问了，直接说：“这两个，其一是土地，其二是人，一开始我只认为土地是重要的，因为他们的那块土地确实是太棒了，不论在时间上，在地球的位置上，还是在什么条件上，那片土地都是最棒的！或许有他们历史原因的加成吧，但是，后来我看了更多的东西，发现并不是这样的，他们的人也是同等重要的。”
“你那么早就研究这个？我得给出我对你的敬佩。”
“谢了。”奥瓦德点点头，说：“对，只不过恰巧，我赶上了，能够接触到更多的机密，了解到更多的信息，更加全面的信息。我越分析越发现，他们是热爱土地的一个族群，他们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东西，他们对土地非常狂热，那是我们都不能够完全理解的一种狂热，那种执着，那种感情，我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体会到，只能试图去理解。
“我知道人得靠土地吃饭，但是他们远超我们能理解的这个极限，西方的农业以前非常糟糕，人口稀少，西方人对土地没有那种感情，甚至没有什么情感，只对虚无的上帝有感情。这就是我们和他们的其中一个区别。土地和人，反过来也是，那片土地对他们也是极其重要的，一万五千年前或者是更早，他们选择了那片土地，也或者是那片土地选择了他们，这谁知道呢！总之就是人和土地。”
奥瓦德长出一口气，又坐了回来，“他们对土地有着特殊的感情，人也就变得特别了，你想想这得是多么长时间的感情，所以在危机时，他们才敢去想要将他们的土地也带走，将这整个地球带走。”
他坐了一会又站了起来，显着十分不安，“说来说去，好像他们才是在这个地球上生存的人类，生存过，也生存着，并且表现得就像是地球的主人一样，你有这样的感觉吗？算了，我不问你感觉。这很可怕，这似乎是自然而然的，而和我们这些人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和我们的祖先比不过他们，唯一我们超过他们的时候就是在他们彻底停滞和倒退的清朝，而我们超过他们也是靠着他们之前的文明硕果，而不是我们自身的。”
其实欧佐还真能说说这个感觉，但是不说就不说吧。
奥瓦德去喝了一口水，将杯子蹲在了桌上，发出了声响。他说：“土地和人就是他们历史和文明中的两个重要的要素，非常的明显。”
欧佐说：“可是，土地和人，地球上什么地方都有这两个要素，但只有他们产生出了文明，并且发展和延续至今，现在来看，满清确实没有能力完全将他们阻挡，是，他们还在继续着。”
“对，比尔，你说得对，他们有很多的地方我想不明白，我看了很多关于研究他们的研究报告，是关于他们各方面的，还有一些教授学者的一些自述，还有过去总统写的自传里关于中国的部分，我都看了，但是我发现他们只是表述和一些自身感受，根本就没有弄明白他们，我也想不明白，所以这种想不明白的，才觉得可怕的。有时候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个小小的部分，但是那有什么用呢？用一个小小的部分去解释庞大的他们？解释不通的，我发现用土地和人来宽泛的概括，就明确很多了。”
欧佐重重地点点头，他自己可不会像奥瓦德一样研究这个。
奥瓦德说：“所以……除了这两个要素以外，还有最重要的三点！是我这两年的研究到现在，总结出来的三点，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这三点就越模糊，你就当我自负吧，我认为这三点是非常重要的，在土地和人这两个要素上面演变和延伸出来的。”
“又三点？”
奥瓦德转身面对欧佐，抬起胳膊，慢慢伸出三个手指头，收回小拇指和无名指，说：“对，这三点是‘脉’、‘息’和‘脉息’。之前，我花了很大的精力去搞明白那土地和人会生出什么，为什么是人和土地，一开始怎么也想不明白，后来我了解了一下他们的汉字和汉字代表的意思，看了汉英词典的解释，发现很适合我脑袋里面想的那些，这三个词用英文很难表述清楚，你大概明白就行，瞧吧，我们在语言文字上就已经彻底败北了。”
欧佐还是点点头，说：“对，我感觉到了，这个我是真的感觉到了，感同身受，感同身受，还需要几本词典要看，麻烦，我猜，我得感谢清朝廷对一些汉字的抹杀，不然现在可就不是败北了，对不？这三点，有什么特别的吗？你想到什么了。”
奥瓦德用手指点了点，没说什么，看似默认了。
“他们的土地是脉，人是息，人和土地、土地和人之间的连接就是脉息！这是中国独有的，唯一的！在世界其他任何的地方根本找不到，没有这样的东西，其他地方是有土地，但是没有脉，有些地方确实也有人，但是没有息，能创造文明和历史的脉息就更是谈不到了。”
欧佐第一次想不明白的地方在这里，他说：“这听上去……很复杂，这三样有什么呢？”
“不要去细想，细想的话就更搞不明白了，用我们的历史认知逻辑去套他们的，是套不住的，自然也就不可能想明白。但是可以从另外的角度去想，你想想他们的土地上都出现了一些什么？从古至今，不管是人，还是事，还是物，每一个东西的出现都是特别的，而且那种感觉就是，有！且只能！诞生在他们那里，就是因为脉息！他们的历史是活着的！而且，这一脉一息不是简单就能够灭掉的！也不是能轻易否掉的。”
欧佐第二次想不明白奥瓦德给出的信息，他开始咬手指甲，这个习惯更加方便他的思考，似乎宽泛的去想，是能够理解的。
奥瓦德知道欧佐有这个习惯，于是就停了下来，等了他一会。他知道欧佐只是需要一个短暂的时间去想，不需要停顿太久。
“其实，我和你说细了，我自己也就不明白了，但不论我怎么去感觉，怎么去想，只有这样才能想明白他们，而且是比较清晰的。看看他们的土地上都诞生过什么，一代又一代的皇帝，英明的或是昏庸的，还有少年英才，能人志士，这些人又会去拓展土地，还有一些思想家，一些科学家，一些天文学家，一些历史学家，太多了，我甚至还不是具体清楚有多少，但哪一个不是当时历史时期的一颗明星？而且是群星！另外问你一下，你知道他们自称什么吗？”
欧佐转过头，想了一下，“自称中国人？但我觉得不是这个答案，我听说过一个词来着，叫做……龙的传人，难道是这个答案？”
奥瓦德遗憾地摇摇头，“不，不是，他们自称是汉人，也就是汉族，具体是‘汉’这个字。”
“汉？一个称谓而已？不，不会，你应该还有很多要说的，你说吧。”
“我看过汉英词典，汉意思是银河的意思，明白吗？也就是说，他们看向天空的时间十分久远，十分的古早，他们看到漫天的繁星，还有一条银河，他们将那条银河称之为汉，他们称自己的民族为汉，他们是汉人，银河人！这说明什么？”
欧佐无奈甩了一下手，他当然不知道奥瓦德要说什么。
奥瓦德仰了一下脖子，说：“看过科幻小说吗？有些科幻小说中，总是有一段描写，说古人类抬头望向星空的那一刻，就是一个文明的开始，写得是很好，很有感觉，但是依我看这很不准确，也不太正确，古人类可以看到任何的东西，但为什么看那些东西都不是文明的开始呢？非得是浩瀚星空呢？为什么要看到星空的时候要说文明的开始呢？那只是一个动作，所以这很不对，但这是一段漂亮的描写。”
欧佐意识到了什么，认真了起来。
奥瓦德的声调突然高了一截，“但是！汉人不同，他们不仅仅抬头望向了天空，而且还观察了天空，不是简单的看，而是观察！而且还将天空各种星星做了命名，将天空分了区域，你以为星座是西方人画出来的吗？根本不是。
“其实他们久远之前就在畅想，在想象，在记忆整个天空！你以为的科幻在后面，其实他们的科幻早就在历史当中了，不！那不是幻！而是真是存在！最特别的就是月亮和银河！他们为什么不用月亮来称谓自己？反而使用代表银河的汉！为什么？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早就知道银河是很远的！月亮是很近的，他们的古人甚至比现代的人还要聪明，他们的文明已经向往到了遥远的银河！你说！抬头望向天空的那一刻，到底是谁的文明的开始？嗯？哪个才是古人类？”
欧佐长叹一口气，他知道奥瓦德不扯谎。
奥瓦德其实情绪是低落的，但他的声音很高，“这段描写用在谁的身上都不正确，可是只有他们，所以，流浪地球计划，在他们那里就再正常不过了，如果有能力有时间的话，我看他们还会把月亮也带走的，他们将星空也融入他们的那脉息之中。”
奥瓦德举了一个例子，其实他一直想看到欧佐脸上出现一些惊讶或者惊惧的表情，但是欧佐这个人的脸上很难出现那样的表情，他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那种神态出现在欧佐的脸上。
“他们对天象在很早之前就开始掌握了，我看了一段史料，中国的史料，我记不大清了，我可以给你大概说说，说是在什么什么之战的时候，一位将军带兵在外打仗，和敌人僵持不下，打了多久我记不清了，消耗战，粮草要用光了，可是在晚上的时候，天上出现了一个十分耀眼的星星，异常耀眼，将整个大地照的很亮！这位将军就趁着这光亮袭击了敌营，取得了胜利。”
欧佐反应很快，问：“是超新星爆发吗？”
“对。”
“那史料的文字发音到现在没变？他们能翻译的出来？”
奥瓦德笑了，说：“他们的文字是字，内容表达都是字的含义，不是发音，看吧，这就是我们的逻辑，我们不会从根本上去理解他们，你知道一千年前我们的祖先是怎么发音的吗？发音的内容又是表达什么的呢？不，我们不知道，甚至无法翻译，而他们的文字没有多少改变，还是那个意思，这也是他们脉息重要的一部分，文字也在那片土地上出现。”
“你好像，从我进门到现在，一直在……称赞他们的强大，全方位的一种强大，他们这里好，那里好，你的办法难道在这里面？”欧佐问。
奥瓦德盯着欧佐片刻，沉沉点了一下头，“对，我说的都是事实，令人可怕的事实，他们的土地上出现了太多的能人异士，这些厉害的名家之类的，那些都是繁星，名留青史的那么多，你知道还有什么吗？”
奥瓦德的情绪突然变得崩溃一样，说：“他们土地上还诞生过一个太阳！一个太阳！你明白不明白？比尔！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他妈的事实就是如此！一个令世界都胆寒的太阳！他们的土地上以后还会出现什么？嗯？你不觉得可怕吗？他们的土地上以后还会出现什么！？
“这简直难以想象，但是又一下子就能想得出来！你再看看那颗太阳诞生在什么时候？在汉人最黑暗最苦难的时候，那环境又是什么环境呢？我敢说世界上没有一种环境比他们那时候的环境还要差了！但是他们的土地上升起了一颗太阳，而且在中国建国后的那三十年，那种脉息已经到达了一种能把世界活吞了的地步！”
欧佐很尊敬奥瓦德说的这个人。他看了看奥瓦德摊开的手，发现他的手好像在发抖，很明显的发抖，他好似是害怕了。欧佐看到了奥瓦德脸上的害怕，他十分确信，那就是一种恐惧的表情，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欧佐看出来了。
欧佐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奥瓦德的语气一下子复原了，他像是松了一口气那样轻松。
“好在，好在人类的寿命还是有限的，突然发现死亡可能有时候也挺好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