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在机场落地时当地时间为十三点十四分，他低头看了眼时间，眉头微挑，倒是个很浪漫的时间。
d国纬度高，这个时候已经开始飘雪了，江聿拢了拢身上的黑色过膝大衣，只觉得有些微凉。
“老大！”身形抽条却穿得十分厚实的男人隔老远就开始抬手喊话江聿，他手上拿着一条黑白格子围巾，朝着江聿快速走来，“老大，给。”
江聿接过围巾，随手围了两圈后将手插进大衣兜里，真不是装逼，主要d国这里和A市有温差。
“走吧。”
“老大，我们这边查到的有用信息实在太少了，如果想要更多信息可以找黑客联盟那边的，就是要是被d国的国家网络协会逮到，少不了要进去喝一壶。”男人摸了摸有些冻僵的鼻子，语气很是无奈。
犯法的事他们干不了，但是公开的信息太少，都派不少人潜入d大查了，也一事无果。
江聿脚程很快，边拉开后座车门边问：“现在查到的都说说看。”
男人坐进驾驶座，“查到了一点关于xY实验室过去的人口数量。我让人去周边挖了一下，挖到一个四年前在这边当过保安的一位大叔，据那大叔说实验室以前并不全是男的，他还见过两个女孩子以前经常来那一块走动的。”
“两个？”
“嗯，两个。一个女孩子特别安静，一个特别闹腾，但是两个女孩都很有礼貌，每天见面都跟他打招呼。”
女孩……四年前，是顾辰月吗？
“有描述长相特征吗？”
“只说了很Y洲人的长相，东方人。”男人说完这话语气染上了疑惑，“但很奇怪的一点就是，我去查了xY实验室的人员名单，根本没有东方女孩，哪怕是d国籍的也没有。”
xY实验室的人员名单一开始就是公开的，后来项目叫停，人员名单就是私密化，只有他们内部人员才会知道。
但之前的公开名单上，也没有东方女孩的信息。
一个很安静，一个闹挺，如果是顾辰月和沈砚，那就能对上了。
顾辰月大概就是那个闹腾的。
但专业不符这点还有疑问，顾辰月学的是生物工程，xY实验室似乎并不招收这个专业的人员，那这人就不一定是顾辰月了。
江聿沉思了许久，继而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你找的这个大叔，为什么离职了？还有，靠谱吗？”
他没记错的话，d国这里没有强行退休或者辞退的劳动法，也就说，他们是可以干到死的。
很多老年人都不爱跳槽，大多数到一定年龄基本上就是干到死的状态，怎么还会有人辞职呢？
说到这个驾驶座上的男人表情一度不自然，他支吾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回话。
“嗯……不确定靠不靠谱，那大叔之所以辞职是因为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咔嗒”一声，男人似乎听到了江聿指关节活动后发出的声音。
江聿：“……”
所以他刚才在陪着这个人浪费时间吗？
他咬着牙盯着男人的后脑勺，“那你还把这种不确定因素过高的信息给我。”
“主要是其他信息更鸡肋。”男人抬手摸了摸自己微凉的后脑勺，语气很委屈，“不是信息不好找，是不犯法的信息不好找，d国人对隐私权极其看重！想找就得用点非常规手段，可是老大，好多兄弟都才刚从里面出来。”
早些年初遇拓展业务过来的时候，江聿的手段不可谓是将法外狂徒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疯狂在d国的法律边缘试探。
最后的结果就是跟着他一块来这边的兄弟进去了小一半，这段时间才陆陆续续给放了出来，还是打点过后才给放出来这么早的。
但最气人的是，偏生江聿没事。
现在他们兄弟们都在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又侵犯了他人隐私，天知道前几天出来那个兄弟抱着他就是一顿大哭。
说他这种进去的遭歧视，里面哪个不是拿刀砍了人的，就他是变态进去的。
男人一想到那个大彪汉在他怀里哭成小娇妻的模样，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碜。受不了了，再多来几个他能崩溃。
一想到自己之前干的蠢事，江聿也有些理亏。
没办法，那时年少轻狂，觉得自己有钱，而且分公司马上就要在d国落下据点了，飘了。
然后一不小心玩脱了，这才灰溜溜地跑回m国，念个研究生让自己再稳一稳心性。
他抵拳咳了一声试图缓解尴尬，“找不到就算了，xY实验室那老头怎么说？什么时候签合同？”
“不是wasden教授签，他们来的人是wasden教授的得意门生Jacobs。”
听说这个教授轻易不见外人，一心只扑在研究上。虽然不知道项目为什么中断过，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位教授在项目中断期间也有在不停地做实验。
根据他们查到的公开信息，这位Jacobs先生还算是个Z国人，虽然是在d国出生的，挂的d国籍，但身上的血还是Z国的。
投资这么多，居然只是一个门生来签？
江聿心下不满，但没办法，他现在有求于人。
他朝椅背上靠了靠，“什么时候签？”
“明天早上九点，地点今晚Jacobs会发给我们。”
江聿抬手看了眼表，冷不丁地改了主意，“转道去一趟d大。”
“哈？”前方红绿灯，男人一脚急刹车差点没给后面的车追了尾，“老大，现在大家伙都在等你呢。”
“晚点再去，现在去一趟d大。”既然网上查不到，那他亲自去看一眼。
沈砚入过学，YS项目他不信没有沈砚的手笔，龙凤村的天才，时隔多年，会去哪了呢。
……
d大的校园已经被白雪浅浅地覆盖了一层，隔壁的教堂上没有了白鸽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散落一片的雪花。
校园里还能随处可见Y洲人在拍雪景的画面，美轮美奂，很是洋溢。
“我之前看过生物工程的历届名人校友的资料，真正出色的太少了。”男人搓了搓手微僵的手，“但是有个Z国女生，在刚入学那会由wasden教授领入门，期末论文直接登刊发布。就是这篇论文之后，她似乎沉寂下去了。”
和他当初得到的资料一样，这个女生就是顾复声。
只是这一刹，江聿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了萧绝的声音。
‘你亲眼见证过一个天才的陨落吗？’
他眸色暗沉，低声严肃道：“去查一下萧绝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