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顾复声看着顾辰星的眼睛，只觉得那里面一片空洞，很黑，很暗。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血，一整片的血，很红，很红……’
顾辰星看着顾复声这个样子，有些莫名的害怕，“你……你当初走……”
巨大的恐惧袭来，顾复声瞬间从空洞之中弹了出来。
清晰的喘气声在耳边响起，她只觉得今夜的雪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悲戚。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点情绪都没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她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因为被不满的情绪侵袭，雪很冷，心也一样。
顾辰阳被这个变故吓到了，连忙抽了几张纸递过去，“大姐姐，你怎么了？”
“不……不是……你怎么了？”顾辰星拿着串，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你不会是想到从前觉得接受不了吧？”
她记得很清楚，她永远也忘不掉顾辰月走丢那天她看到的景象。
顾辰月，是自己跟那人走的。
顾复声抬手擦了擦快要涌出的泪，“我没事。”
顾辰星满脸的不信，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顾辰阳也是第一次安慰人，举手投足间满是无措，“大姐姐，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们说的。”
“真的没事，熏的。”
顾辰星：你看我信你？
“就是想到了一点从前的事，元宵后我会立马启程去d国，爸妈和奶奶那边你们随便帮我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见顾复声一秒正经，两人更担心了，但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说什么。
“行，要是在那边缺钱了跟我说。”
顾复声笑着拍了拍顾辰星的肩膀，“我就知道没白疼你。”
顾辰星：“……”她就是欠的。
……
顾复声去d国的前一天江老特意领着江聿来拜访了一下，明花看见爷孙俩过来顿时觉得没好事。
“年间比较忙，也没有来拜访过，趁着元宵前我带着这小子来和辰月打个照面。”
明花呵呵一笑，“哪里话，快坐吧。”
家里阿姨明天复工，倒茶的任务交给了顾辰阳来做。
“江老带着江聿来了，你要不要下去看看？”顾辰星倚在顾复声房间的门框上做着传话的任务。
顾复声蹲在地上忙着收拾行李，闻言头也不抬地回：“不去，你给我把个风，妈要是上来提醒我一下。”
这次出发完全就是瞒着明花偷偷进行的，鉴于明花对她出国展现出的激烈情绪，她决定将先斩后奏四个字实施彻底。
顾辰星眉头微挑，“你签证下来得这么快？”
大过年的，效率肯定慢死。
“商务签证。”
“你不是去处理事情的？商务签证的时间那么短，你够吗？”
商务签证一般只能停留三十天，时间很短。适合她们这种出差的人办，但顾辰月似乎要做的事会用时很久。
“够了，目前不打算待太久。”只是去处理点之前留下的烂摊子而已，用不着太久的。
“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行。”
顾辰星说完事情后准备离开，顾复声床上的小六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那个破手机，还没有丢？”
记得顾复声刚回来的时候死活不乐意换手机，还是明花带她去商场一个劲的给她塞才换的。
顾复声立马反驳，“什么破手机，它还能用的好吗。”
她用了好多年了。
“以后这种已经被市场淘汰的产品还是丢了吧，你要是缺钱跟我说，我给你换，别搞得那么寒碜。”
这是顾辰星第二次说出没钱找她的话。
记得刚回来的时候都是没钱找爸妈，现在都乐意给她花钱了。
为了不辜负她的一番好意，顾复声答得那叫一个没脸没皮，“放心，没钱肯定找你。”
“行了，你自己多保重，明天几点的飞机？”
顾复声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一边弯腰拉拉链，一边回她，“早上八点。”
从顾家到机场要半个小时，其中还没有算上堵车的情况，但六点出发也够了。
顾辰星思索了一番后当即说道：“我送你。”
她九点上班，来得及，也省得麻烦小阳。
“好。”
顾辰星走后顾复声的行李也收拾完了，她下楼准备找点吃的，就看见江聿在卫生间旁边接了一通电话。
依稀听见了一两句好，我知道了以后江聿就挂了电话。
那人回头，四目相对，尴尬蔓延至四周。
顾复声抬手呵呵一笑，“好巧。”
江聿穿着黑色过膝大衣，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手机往大衣兜里塞，见是顾复声，他刚才还不苟言笑的脸有所缓和，嘴角微扬。
“顾大小姐。”
顾复声顿时一个激灵，江聿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绅士的样子了。
她转身进了厨房，“你继续。”
江聿紧随其后，看见顾复声站在冰箱面前，一手拿着无骨凤爪，一手拿着苹果，嘴上还叼着一袋纯牛奶，他的脚步一顿，刚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顾复声见他站在门口，用手肘关上冰箱门，拿着苹果的手接过嘴上的牛奶，“找我有事？”
江聿点头，“确实有事。”
伴随着苹果被咬下的声音还有顾复声的声音，“说吧。”
江聿看了眼并不隔音的厨房，“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他要说的事无非是关于萧绝或者实验室的，顾复声都不用猜。
她一点面子都不带给的，越过他就要离开，“那你别说了。”
“YS项目是不是你在负责？”
顾复声脚步一顿，往后退了一步，抬眼看向江聿，表情似笑非笑，“你为什么会认为这个项目和我有关系？”
江聿没回她，甩出第二个问题，“沈砚，是你的大学室友吧。”
沈砚二字一出，顾复声表情顿时沉了下去。如果她能早点发现自己情绪不对的原因，在有人查到阿砚的那一刻，她就会让那人知道查了阿砚的代价是什么。
她抬脚就要离开，“关你屁事。”
江聿一把抓着她的手，表情是难得认真和诚恳，“我无意与你为敌，我找沈砚，只是为了福敌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