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州市的第一场雪，来的较早，零零碎碎地飘落在地上。
凉慕止拿了两个玻璃瓶子兜雪花，都装满了就拿盖子盖上，然后静静地看着它融化成水。
“慕止，你快下来，那个男人又给你送花了！”徐锦兮的声音从阳台下传来。
凉慕止已经见怪不怪，这阵子，几乎天天都会收到礼物，署名都是那个“一个深爱你的男人”。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陆红展恶作剧送来的，但是那晚生日会之后，她还是会每隔一两天就收到一个礼物，陆红展跟她又不熟，也对她没兴趣，所以，不可能是他。
至于到底是谁，她的好奇心已经在慢慢消失。
等兜满了一小瓶的雪花，她才慢悠悠地下楼。
徐锦兮已经帮她签收了，这次，是粉玫瑰。
她眼色淡淡地挪开，不经意间看见了慢慢驶入的车辆。
熟悉的大蜥蜴。
这一秒，她的眼神冷了几分。
顾许从车上蹦跶下来，一身鹅黄，在雪花中尤其显眼。
而从另一旁车门下车的男人，只穿了一件黑色长款风衣，里头是薄薄的高龄毛衣，几片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平添几分寒意。
凉慕止淡淡挪开眼神，声音清冷，“锦兮，我有点不舒服，你来招呼客人。”
说完，就转身往楼上走去。
“哪里不舒服？”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凉慕止没理，只当做没有听到，脚步继续向前。
那道高大的身影便越到她面前，截住了她的去路。
两人对视几秒，他的眼神里抹去了以往的强势，“我们谈谈。”
“谈什么？”
她神色淡漠，表露出来的意思就是不想谈。
聂江野悄悄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瞥了一眼其他方向，似乎有些局促。
“谈恋爱。”
“谈什么？”她蹙眉。
“谈恋爱。”
她愣了会，眼底忽而晕开浅浅的笑意，这种笑，淡若寒竹，丝毫不在意，“抱歉，不管你想要谈什么，我都没有兴趣。”
她上楼了，他嘴角一扬，噙着笑，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上。
“吃醋了。”
她不说话，脚步快地让他不自觉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她刷卡开门进去，反手关上门，结果被他手肘顶住。
他微微躬身，垂脸看着她，越看，越喜欢，眼里一片宠溺之色。
可惜，凉慕止却看成了戏谑。
她慢慢松开把手，冷静自如地面对他，“三个星期之前，你对我这样，我会享受，因为我那时喜欢你，现在，你这种行为，叫骚扰。”
他的脸色逐渐冷下，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在他沉默的时候，房门嘭地一声关上了，风波拍了他一脸。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然后敲门。
“凉慕止？我饿了，下去做饭。”
“凉慕止？”
他扶额，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她那句“那时喜欢你”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有点疼。
那时喜欢，便是说，已经时过境迁。
他眸色暗下来，手抵着门板，垂眸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