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紧张中，男人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那根烟碾灭，丢进烟灰缸里。
即便如此，当他站起来，离她只有半米之遥，她还是能闻到那股烟草味，她抬起眼，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胸肌，顷刻间就挪开眼睛，怕自己控制不住。
“那个，我先出去了。”
她快速从他身边越过去。
下一秒，手腕被人轻轻地握住，一股暖意淌过她的心尖，引起一阵悸动。
几乎是她站住脚的瞬间，男人就松开了她的手。
“你是京都大学的学生？”
他的口吻，就像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慕止不知道他怎么就想起和她聊起家常了，木木地点了下头。
脚步声传来，他高大的身躯走到她面前，腰身微微后仰靠着紧贴墙壁的桌柜上，一条腿微微弯曲，淡若微光的眼神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表情。
“那天为什么问我那种问题？”
他随意地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眼皮垂下，视线落在那嘟嘟流动的水柱上。
慕止脸色一凛，真没想到他还能记得她！
她稳了稳心神，像面对平常人一般对视着他的眼，“好奇而已，别人都说，你对过世的太太念念不忘，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时间抹不去的，所以，跟别人赌了一把，你有女朋友。”
聂江野浅酌了一口手里的毛尖茶水，清贵的眼眸里缭绕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你输了多少？”
慕止一愣，没有立即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然后随口掐了一个数字，“一万。”
“一万块就能涨知识，也不算冤。”
慕止明白他的意思，眼瞳忽上忽下地飘向他的脸，“所以，在你心里，谁都无法取代你过世的太太？即便过了几十年，也不变么？”
这一瞬，她看见他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他直起身子，将茶杯搁回桌上，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手掌压住她的削肩，对待一个男人一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晚了，我要睡了。”
慕止知道这是逐客令，但身体不听使唤，竟有些留恋他手上的温度。
出了那扇门，她整个人瘫坐在墙壁边下，手掌捂着发热的脸颊，心脏怦怦怦地跳到嗓子眼上，这种感觉，似是回到了热恋的时候。
房间里，男人的右手手指轻轻摩挲着，仿若上面还留存着萧冷的温度。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若有似无的浅淡弧度。
……
慕止回到赫公馆，已经近十二点半。
从楼下望上去，赫衍的窗户还亮着灯，也不知道是在办公务，还是早知道她会逃回来，特意等到了现在。
不管如何，她经过他房门的时候还是敲了门。
“进来。”
慕止推门进去，身上还是那一身迷彩服，“表哥，你还没睡啊？”
坐在茶几前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看向她，“进来吧。”
她带着笑进去，“我回来你怎么都不惊讶啊？”
“把这个喝了。”赫衍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将一盅补汤推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