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十二支卫
边江从一个怪异的科技与狠活的恐怖梦境中惊醒，旁边躺着不断嗷嚎的亚力，看来亚力做了相同的梦，边江这样想着。
边江的手指深深陷进菌毯里，黏稠的菌丝立即缠绕上来。他猛地抽回手，发现掌心沾满泛着荧光的黏液。"；这不是梦。"；亚力哑着嗓子说，他的作战服右臂裂开三道爪痕，暗红色的血珠正顺着纳米纤维往下淌。
培养舱的玻璃罩碎了一地，淡绿色的营养液在地面形成诡异的水洼。边江抬头望向天花板，原本整齐排列的LEd灯管此刻被某种肉瘤状组织取代，那些紫红色的囊泡有规律地搏动着，像是无数颗畸形的心脏。
"；基因库......失控了。"；亚力突然抓住边江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走廊尽头立着十二具培养舱，其中两具已经破碎。借着囊泡发出的微光，能看见舱体表面用甲骨文刻着的"；子"；和"；丑"；字。
菌毯突然泛起涟漪。
边江把亚力拽到立柱后方时，第一根毒针擦着他的耳际飞过，钉入金属墙壁的瞬间腾起青烟。那东西从阴影里爬出来时，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呻吟——那是个拥有女性躯干的生物，但腰部以下连接着鼠妇的环节躯体，十二对步足在菌毯上划出沙沙的声响。最恐怖的是她的双手，指关节反向生长，指尖是泛着蓝光的骨刺。
"；子鼠支卫。"；亚力从战术腰带抽出震荡匕首，"；她的毒腺在尾节，别被......"；
话音未落，鼠妇支卫的腹部突然弓起，尾针破空声尖锐得让人牙酸。边江扑倒亚力的瞬间，三根毒针呈品字形钉在他们刚才的位置，菌毯立刻腐蚀出冒着气泡的坑洞。
震荡匕首的嗡鸣在密闭空间格外刺耳。亚力翻滚着避开又一轮毒针，匕首划出一道电弧。当刀刃砍中鼠妇支卫的甲壳时，边江清楚看见火星溅在那些蠕动的菌毯上，菌丝立刻像嗅到血腥的蛭类般涌向伤口。
"；小心地面！"；边江的警告还是迟了半秒。亚力的军靴陷入突然软化的菌毯，鼠妇支卫的尾针精准地刺穿他的右臂。青年士兵的惨叫声中，边江抄起掉落的匕首，狠狠扎进鼠妇支卫复眼与口器之间的连接处。
蓝紫色的血液喷溅在菌毯上，竟然发出开水浇在雪地上的嗤响。鼠妇支卫发出高频嘶鸣，十二对步足疯狂摆动向后退去。边江趁机拖着亚力撞开安全门，身后传来甲壳撞击金属的闷响。
"；右臂......没知觉了。"；亚力靠在配电箱上喘息，被刺穿的伤口周围浮现出蛛网状的青黑色血管。边江撕开急救包，发现止血凝胶刚接触到皮肤就开始沸腾蒸发。
菌毯正在门缝下蔓延。边江突然注意到配电箱的电子屏还亮着微光，这说明应急电源——
整条走廊突然剧烈震动，菌毯像受惊的章鱼触手般蜷缩起来。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安全门被整个撞飞。那个三米高的身影弯腰钻进门框时，边江想起博物馆里看到的恐龙骨架。
丑牛支卫的颅骨完全被黑曜石般的甲壳包裹，两根弯曲的犄角上布满倒刺。当他抬起前臂，边江看清那根本不是人类的手臂——蜣螂的挖掘足与液压装置结合，五根钢铁趾节张开时能直接捏碎成年人的颅骨。
"；跑！"；边江把亚力推向通风管道，自己扑向配电箱。当丑牛支卫的巨足踏碎地面时，他扯断了全部电路保险丝。
黑暗降临的瞬间，应急照明弹的惨白光芒里，边江看见那个怪物后背甲壳的接缝处——那里有块拳头大小的苍白皮肤，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但来不及了，液压驱动的铁拳已经来到面前。
爆炸声从头顶传来。承重柱在短路引发的火灾中崩塌，燃烧的菌毯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边江在坠落中抓住电缆，看见丑牛支卫被压在混凝土块下，甲壳与金属摩擦出耀眼的火花。那些贪婪的菌丝正顺着他的伤口往里钻，丑牛支卫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挥动铁拳砸碎了自己的头颅。
遭遇首位支卫毒刺鼠妇，其尾针携带神经毒素，在菌毯上如履平地，亚力右臂被毒针贯穿。
丑牛铁甲蜣螂支卫展现恐怖力量，双臂虫甲可变形为攻城锤，边江启动应急电源引发坍塌。寅虎甲虫支卫在坍塌通道展开追杀，利用复眼热成像锁定目标，边江发现菌毯弱点。卯兔跳蚤改造的支卫设置弹射陷阱，边江用菌毯黏液困住敌人，找到通往核心区的通风管。辰龙巨型蜻蜓支卫守卫核心区，振翅掀起飓风，边江发现嵌合蚁王正在吸收实验室生物质。
嵌合蚁王后背延伸出的神经索连接着所有菌毯，实验室本身就是活着的生物兵器，正在通过地下管网向城市蔓延。
燃烧的混凝土碎块从头顶簌簌坠落，边江拽着电缆荡到下层平台时，看见亚力的瞳孔正在扩散。"；醒醒！"；他拍打着战友的脸颊，手掌传来异常的温度——亚力的皮肤已经攀升到42度，伤口流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某种粘稠的琥珀色液体。
通风管道里传来窸窣声，不是菌毯蠕动的声音，而是某种锋利节肢刮擦金属的声响。边江把亚力塞进配电井，自己握着震荡匕首贴墙移动。当第一缕荧光从管道网格透出时，他看清了那些刻在金属内壁的抓痕——带着纳米纤维材质的独特纹路，正是他们作战手套的印记。
"；这不可能......"；边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抓痕里凝结着黑褐色的血迹，而他的记忆里分明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区域。菌毯突然在他脚下鼓起，某种生物信息素冲进鼻腔，无数记忆碎片在颅骨里炸开。
他看见自己第七次被寅虎支卫撕开腹腔，亚力第十二次变异成甲壳类生物，培养舱第三十九次破裂......当边江跪倒在地干呕时，管道盖板被整个掀飞。
六条带着倒钩的虫肢刺入平台，那东西爬出来的瞬间，边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循环记忆。寅虎支卫的复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虎甲虫的捕食颚包裹着人类头骨，最恐怖的是他后背展开的鞘翅——那上面密密麻麻镶嵌着上百颗人类眼球，此刻正齐刷刷转向边江的方向。
"；热成像锁定。"；寅虎支卫发出电子合成般的声音，虎纹甲壳突然裂开无数气孔。边江在毒雾喷出的瞬间屏住呼吸，震荡匕首劈开浓雾，却只砍中一道残影。
金属平台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边江后颈汗毛竖起的瞬间，虎甲虫支卫已经出现在他背后，捕食颚咬住他的左肩。纳米纤维作战服像纸片般碎裂，剧痛中边江反手将匕首捅进支卫腹部，却听到金属碰撞的脆响——那里覆盖着石墨烯护甲。
"；错误战术重复率97.3%。"；寅虎支卫的复眼红光骤亮，虫肢将边江狠狠掼在墙上。碎裂的瓷砖划破脸颊，血液滴在菌毯上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突然震动起来。
边江的视网膜上闪过诡异的画面。他看见自己的血液在菌毯上蜿蜒成符咒般的纹路，那些荧光菌丝突然调转方向，发疯似的缠住寅虎支卫的虫肢。当支卫的捕食颚距离喉咙只剩三厘米时，边江发现自己的视野正在分裂——就像透过万花筒，无数个重叠的影像里，他清晰看见寅虎支卫颈甲接缝处的弱点。
震荡匕首刺入甲壳缝隙的瞬间，合成机油混着生物血液喷了边江满脸。寅虎支卫发出尖啸，带着倒刺的虫肢胡乱挥舞，边江趁机滚向配电井，却被突然软化的菌毯吞没了半个身子。
"；抓住！"；亚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边江抬头看见战友扭曲的面孔——他的右臂完全被甲壳包裹，手指末端长出螳螂刀般的骨刃。在菌丝缠上脖子的瞬间，边江抓住了那条变异的手臂。
变异的骨刃轻易切开了菌毯。当两人跌进配电井底部的检修通道时，边江发现亚力的右眼已经变成复眼结构，虹膜里流转着数据流般的荧光。"；它们在改写我的基因链。"；亚力用骨刃抵住自己咽喉，"；下次我变异攻击你的时候，不要犹豫。"；
检修通道的墙壁突然凸起人脸形状的鼓包。边江的震荡匕首停在半空，因为那张脸分明是他自己的模样。"；生物记忆回廊。"；鼓包发出菌毯共鸣的混响，"；你们在第七循环就该死了。"；
菌丝组成的投影在墙面展开。边江看见自己和亚力在不同时间线的死亡画面：被辰龙支卫的翅刃腰斩、在卯兔支卫的弹射陷阱里变成肉泥、误入巳蛇支卫的蜕皮巢穴被活活绞杀......每个画面里，实验室的菌毯覆盖范围都在扩大。
"；嵌合蚁王正在苏醒。"；人脸菌毯突然裂开，露出后面隐藏的垂直通道，"；想要终结循环，就在王完成第四次蜕皮前摧毁生物核心。"；
亚力的骨刃突然刺向边江。在刀锋偏转最后三度时，边江看见战友残存的人类左眼里滚出泪水。"；快走！"；亚力咆哮着撞向菌毯墙壁，他的脊椎正在隆起尖锐的骨刺，"；去找那个苍白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