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因为刚刚不慎说出了心声而有些心虚的萧侯爷,这会儿听了大儿子“一心为弟弟着想”的话,心里难免有了些愧疚。
他轻咳一声道:“阿澈,虽然这爵位我会传给你弟弟,但是你放心,这些家产我肯定是一视同仁,你们兄弟俩一人一半,绝不偏心。”
“父亲,家产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萧临澈面上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外祖那边对我还算照顾,银钱上我倒是不缺。”
真的不缺吗?
呵呵!这世上就没有嫌钱多的人,还一人一半!
他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谁都抢不走,无论是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他的亲生父亲都一样。
原来忠勇侯萧靖年轻那会儿,萧家已经落寞了,家里没什么足以支撑门楣的产业,他自己于官场上也屡屡被打压,所以有一段时间,萧家为了省钱经常节衣缩食。
可到底是传了几代的世家贵胄,这皮相想唬人还是能行的。
而萧临澈的外祖家则是刚好相反,有钱有实权,但是根基太浅,且不是世家门阀在某些方面就有些不便。
一个想通过联姻改变家族背景,进入世家圈子。
一个想找个对自己未来有助力且嫁妆丰厚的妻子。
这样的谋划真是一拍即合,两边得利。
就这样萧靖的第一任妻子就带着家族的期盼,和对他一见钟情的爱慕嫁进了萧家。
被教养得很好的女子漂亮,有能力,而且很爱自己的丈夫。
她用娘家的资源替丈夫铺平了仕途,虽然没有身居高位——这当然也有其他人的谋划。
但是却不再受到打压,还得了一个肥差。
会做生意的女人,还陆陆续续地给萧家攒下了好些产业。
本是她通过嫁妆做本赚到的东西,是可以登记在女人名下的,只是这爱重丈夫的人,最后把这些财产都归于了萧靖名下。
“娘子,你放心,我此生绝不纳妾!”那时萧靖拥着妻子“畅想”未来,“你这几年辛苦了,我们该要个孩子,我们所有的东西将来就是我们儿子的。
爵位、家产、都是咱们孩子的,我们会很幸福的。”
事实证明,萧靖的确没有纳妾,妻子离世后,他续了弦。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后,他无视大儿子的优秀,忘记了自己对原配妻子的承诺。
哪怕知道自己小儿子萧临川是个纨绔,他也愿意把爵位和家业传给对方。
事实上,要不是那位原配妻子,临死前留了一手——把曾经的嫁妆封存,并且把嫁妆单子誊抄了一份给萧临澈,或许这点东西都已经被萧靖后来的小娇妻给搬空了。
因此面对这样的家人,萧临澈怎么还会有亲情呢!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只是表面文章罢了。
只是萧临澈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哭泣的小孩了,他有谋略有手段,更有外祖家的助力,他坚信萧家的一切早晚都是他的。
其实前世的时候,原主死得早了些。
并没有看到后来,萧临川因为参与某些事情,被夺了爵,全家流放的结局。
相对的, 萧临澈在那次选择中,站对了位置,这个忠勇侯的位置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手里。
而此时的萧临澈看着父亲一副“深深感动”的样子,面上不显但心中冷笑,他已经打定主意了,除了之前安排的小厮桐烟外,再给他的好弟弟安排一个侍女。
毕竟这小少爷出门在外,可不能没人照顾。
只是这人可得让“某些人”自己送过去。
“父亲,我过几日正好是休沐日,您不方便离开府城,我替您走一趟去看看小川吧!”萧临澈提议道,“你看看,有什么东西让我带过去给他,您整理一下,等出发那天我早上来取了就走。”
“那需要你特意跑一趟。”萧靖拉着萧临澈的手道,“等这两天我整理完,就让人给送去你府上,到时候你直接从你那边去虞城就好,这样还近一些。”
萧临澈点了点头后,又和父亲萧靖说了几句,才离开了萧府。
他因为在附近的城镇当县令,再加上之前就有传闻爵位是传给萧临川的,所以他一直都是带着妻儿住在外头的。
已经属于半分家的状态。
等出了萧府的门,他对自己的长随道:“你别跟我回去了,等三天之后,你先在门口清点完要带走的东西,直接去城门口等我就是。”
“可是,侯爷不是说了,会把东西送去......”这个仆人不懂,为什么自己的主子会这么安排。
这人跟在自己身边久了,除了和自己有时多话以外,其他都还好。
毕竟他在侯府最不得志的那会儿,这人也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所以在话多这件事情,萧临澈还是愿意包容对方的。
“你主子我能掐会算,你按说的做就可以了。”萧临澈又道,“不要为了省钱住那些大通铺,寻个好点的房间住,我不差那点钱。”
长随童柏憨憨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