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巅峰的核心成员们怀揣着各自的神路蓝图，陆续散去。
秦川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抬头看向天际。
那些高悬的光明神国，依旧散发着亘古不变的璀璨光芒，像一幅静止的画卷，没有一丝波澜。
这不合常理。
战神陨落，狩猎女神授首，圣律女神的权柄被他撕开一道口子，狼狈退去。
任何一个神系遭受如此重创，接下来的必然是疯狂至极的反扑。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片神国集群偶尔泄露出的一丝丝威压证明着它们的存在，整个光明神系就像是忽然哑火了一样。
派遣更多的天使军团？没有。
派遣其他神只下场？也没有。
甚至连一句象征性的神罚宣言都未曾降下。
这种死寂，比雷霆万钧的攻势更让人费解。
秦川分析着手头的情报。
光明神系以雷霆之势降临，目标明确，就是要彻底掌控蓝星。
自己斩杀战神与狩猎女神，无疑是打了光明神的脸，更是动摇了祂们统治的根基。
再加上暗影与光明是天然的对立面。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自己都应该是光明神最优先清除的目标。
但祂没有亲自出手。
是忌惮阿莱莎和狄斯马汀？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秦川有队友，光明神又何尝不是。
就算把折磨之主和岩浆之主都拉上，四神联盟一起出手，也不是整个光明神系的对手。
那么，是圣律女神的败退，让祂们感到了棘手？
秦川否定了这个想法。
圣律女神艾瑟拉退得太快了。
神性本源受损不假，但对于一尊无限接近上位神只甚至已经是上位神只的存在，那点伤势远不足以让她放弃一场关乎神系尊严的战争。
细究起来，那更像是一次刻意为之的战略性撤退。
用一场看似惨烈的失败，来换取暂时的平静。
所以。
光明神在等什么？
秦川的思绪飞速运转。
阿莱莎曾提及，光明神万年来未能晋升主神，可能与某些古老盟约，或是自身道路的隐患有关。
难道祂正在突破的关键时期，无暇他顾？
若真是如此，这反而是最好的机会。
但秦川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一尊存在不知道多少年的神只，心性与城府绝非常人可以揣度。
将希望寄托于敌人正处于虚弱期，是最愚蠢的做法。
还有天启。
天启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向所有玩家开放了“登神之路”，将“神性精华”这个核心资源彻底摆上了台面。
这一举动，无疑是将整个世界的浑水搅得更彻底。
光明神系的沉默，是否也与此有关？
祂们是在观察，在评估这场由天启主导的“全民造神”运动，会给局势带来何种变量？
又或者，这片死寂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用沉默来制造压力，引诱自己犯错，或者在暗中编织一张足以将所有反抗者一网打尽的巨网。
沉吟片刻，秦川将狄斯马汀和阿莱莎的神力化身叫进会议室，虽然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但秦川觉得，必须先把光明神的状态推演个大概，如此才能更好的制定后续计划。
听完秦川的想法，狄斯马汀的神力化身打破了沉默。
“这么反常的安静，的确不是光明神系的风格。”
祂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忌惮。
“按照祂们的德性，早就该派出更多的神级天使……不，应该在降临蓝星外围的那一瞬间就展开了全面神战，而不是拖到现在。”
顿了顿，狄斯马汀补充道：“虽说当时有天启意志降临，但最多让光明神推迟行动，而不会取消行动。至于我们去神骸之地时天使军团进攻魔都，不像是总攻，倒像是例行公事。”
阿莱莎的面容也透着凝重。
“我同意狄斯马汀的看法。”
“光明神系向来霸道，祂们绝不会容忍自己的威严受到如此挑衅。这片死寂，背后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她看向秦川。
“或许是圣律女神的战败，让祂们对你的能力进行了重新评估，需要时间来制定新的计划。”
“不。”
秦川缓缓摇头，否定了这个推测。
“重新评估需要时间，但不需要这么长时间的沉默。圣律女神的权柄虽然特殊，但还不至于让整个光明神系都停摆。”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发出规律的声响。
“我怀疑，问题出在光明神自己身上。”
狄斯马汀和阿莱莎都露出了探询的神色。
秦川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提起了另一件往事。
“在天启降临现实之前，我曾经在游戏里干掉了天空神。”
“当时，我在天空神的神躯上，发现了一些非常特别的东西。”
闻言，狄斯马汀与阿莱莎的神力化身都将注意力集中过来。
秦川没有卖关子，声音平铺直叙，却在寂静的会议室内掷地有声。
“黑死病。”
这个词从他口中吐出。
狄斯马汀先是愣了一下，似乎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词。
而阿莱莎的神力化身骤然绷紧，周身的黑夜能量都出现了一瞬的紊乱，她脱口而出：“不可能！那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天空神身上？”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狄斯马汀的神色也瞬间阴沉下来。
“黑死病？异兽的源头？天空神怎么会跟那东西扯上关系？”
“但事实确实如此。”秦川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天空神的神躯被黑死病侵蚀，后续祂陨落，权柄力量被分解。现在想来，应该是天启动用自身力量净化掉了天空神的污染。”
秦川顿了顿，抛出了更关键的信息。
“在天空神陨落之后，我与光明神的神念有过一次短暂的碰撞。”
“在那一瞬间，我捕捉到了一缕同源的腐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