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莘莘要文思渊作保让她跟哀帝观看试剑大会，文思渊当然不乐意。
别说本次试剑大会本就暗流涌动危险万分，单说苏云落那边要为她师父苏璇夺取奇药鹤尾白之事就容不得更多变数了。
但文思渊又很快想到左卿辞委托他暗中寻访那个在极寒之地和赤焰沙出现过的陌生女子之事，眼前这二人神出鬼没，其中正好有一位年轻又貌美的姑娘啊。
于是转眼间，文思渊又改了主意：“山水渡一向与人为善，当然乐意为二位行个方便。”
“只是试剑大会不比其他比斗试炼，天都峰也不是其他任何擂台，能让人来去自由，想必二位也能理解在下的难处。”
姜莘莘明白文思渊的意思，直接承诺道：“文宗主放心，我二人无门无派，偏偏最近又听说了试剑大会的消息，便想要长长见识，只是没想到此次试剑大会不同以往，我们这样无名无姓之辈，却进不得正阳宫，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哀帝顺嘴接话道：“当然，我二人只是看看比试而已，绝不会有任何别的动作，之后，我们也有重礼奉上，不会让文宗主为难，更不会让文宗主吃亏。”
文思渊当然不信这二人身怀这样深入正阳宫，又不惊动任何人的本事，只是单纯想要长长见识，但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试探道：“重礼倒是不必。不过最近确实有人委托我们山水渡寻访一味名为锡兰星叶的奇药，若是二位有这锡兰星叶的下落，在下不胜感激。”
锡兰星叶？
姜莘莘跟哀帝都没听过这名儿。
不过文思渊的试探太过明目张胆，姜莘莘知道这就是跟文思渊之间的交换了。
但锡兰星叶这东西她是真的听都没听过，更加不会有这东西的下落了。
好在她还能走另外一条捷径。
姜莘莘面带歉意地笑笑，“这锡兰星叶的名字我们二人闻所未闻，不知这味奇药是要用在什么方子里面，又是什么效用？或许我二人手头能有替代药性的东西。”
很好，姜莘莘跟哀帝这样的表现，文思渊算是初步相信他们二人并不是想要在试剑大会上面捣乱了。
凭他们俩的言行来看，要么是心机城府世所罕见地深，要么是仗着艺高人胆大没多少城府的人。
文思渊相信他们更加偏向于后者，毕竟他们中间只有一个人会武，另外一人没有半分武功在身的样子。
于是，在有山水渡作保的情况下，姜莘莘跟哀帝也在试剑大会上混了个座位，也算是能近距离旁观各门各派的青年才俊。
等姜莘莘跟哀帝一亮相，可不止左卿辞第一时间认出了姜莘莘，还有恢复了女儿身装扮的苏云落，也就是飞寇儿，以及沈曼青跟殷长歌师姐弟俩，也都认出了姜莘莘。
殷长歌看了看站在金虚真人身边候着的沈曼青，先前他们师姐弟俩默契地忽视了姜莘莘这个人，并没有将姜莘莘的事情回禀给金虚真人，现在姜莘莘在消失了几个月后突然现身，他们俩心里还真有些没底。
左卿辞哪怕之前听文思渊说起过姜莘莘出现之事了，眼下一见心中戒备得越深，倒是沈曼青跟殷长歌这对儿师姐弟还抽空留意了一下姜莘莘的衣着打扮，见她今儿一身暗藏金线的蓝衣并没有过多的花样，心里还诡异地松了一口气呢。
不过再看姜莘莘腰间禁步、玉佩、香囊、荷包样样不缺，手指上带着戒指，手腕上带着镯子，上臂还带着臂钏，胸前垂着璎珞，脖子上佩戴项链，头上倒是没有之前在赤焰沙见过的高耸发髻了，但那条赤金镶宝石的抹额也没比当日她一头步摇便宜多少啊！
朱厌是殷长歌在赤焰沙认识的同龄人，两人原本只在赤焰沙有过一面之缘，朱厌还曾对殷长歌出手相帮，所以两人在大靖境内再次遇上，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一次朱厌能以西域凤凰门的名义参加试剑大会，也多亏了殷长歌在师长们面前替他作保。
朱厌顺着殷长歌的视线看过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姜莘莘，被她一头宝石晃了一下眼，朱厌忍不住对殷长歌念叨道：“那位姑娘好生富贵啊！”
殷长歌心有戚戚，点头表示赞同。
朱厌兴致盎然，蹭了蹭殷长歌，就开始打听消息：“长歌，那姑娘你认识吗？出身哪门哪派啊？这一般的门户怕是养不出来那样的富贵吧。”
殷长歌没想到姜莘莘也来了试剑大会，而且他仔细回忆了一遍，确定参赛的武林同道里头并没有元莘的这个名字，所以只当姜莘莘是来凑热闹的。
“那位是元莘道长，在赤焰沙有过一面之缘，倒是不曾想今日在这里遇见。”
“我看元莘道长并没有报名参加试剑大会，想必今日是来凑个热闹的。”
朱厌看向姜莘莘的眼神越发有热切了，“没想到元莘道长也去过赤焰沙啊，只可惜当时我没能认识她，不然这会儿也能过去说说话了。”
殷长歌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看向朱厌的眼神那是惊讶中带着一点敬佩，恶趣味一起，便撺掇道：“元莘道长一身武功远非常人所及，待会儿你上了擂台可要好生表现，说不得元莘道长看你是个好苗子，愿意指点一二呢。”
朱厌虽然是个有点儿经历的叛逆少年，可本质上他对人间疾苦依旧认识不足，所以殷长歌这么一说，他还真就上心了，看向姜莘莘的眼神便换成了惊奇中带着敬仰，“长歌，到时候你可得帮我引荐一下啊。”
上头的金虚早就注意到了殷长歌跟朱厌这边的动静，又察觉到沈曼青有些不对劲，就让弟子把沈曼青叫过去询问：“曼青，你跟长歌出去一趟，可有遇上别的什么人？”
沈曼青对师长一贯敬重，原本就因为隐瞒了姜莘莘和其他消息有些不安，这会儿被金虚一问，她便忍不住说了实话：“……弟子跟长歌在赤焰沙停留的时候，认识了一位自称道号元莘的年轻姑娘，她今日也来了正阳宫……”
金虚果然抓住了关键，继续问道：“所以你觉得那位元莘姑娘对你们隐瞒了身份，今日来正阳宫怕是别有用心？”
沈曼青倒是没觉得姜莘莘会别有用心，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金虚说明，只能说道：“弟子跟长歌一致认为，元莘姑娘一身武功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