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损了一遍,涂山红红是真的彻底冷静下来了,终于她也明白涂山狐族再也没可能继续借助苦情树来修炼了。
可要命的是涂山狐族已经丢了从前传承的功法,现在想捡回来都没地方捡啊。
而姜莘莘在涂山红红看向自己的时候就直接表示拒绝:“我来替你们善后,已经是看在这方天地的面子上,再多可就没办法了。”
涂山红红俏脸一红,也觉得自己过于冒昧了,但苦情树出现问题,就算救了这方天地,可这方天地从此怕是再也没有涂山的生存之地了……
苦情树没有死绝,它就算被推倒,也仅仅被推倒而已,并没有立刻死去,只是奄奄一息罢了,若有真情注入,说不得还能重新捡回生机。
只可惜涂山这些年不做狐狸,情缘结出来的都是苦果,涂山红红当然也想拯救苦情树一次,可她没有想到办法,姜莘莘也不可能主动说,苏昌河模模糊糊感觉到了一点,却也不可能越过姜莘莘的意思卖涂山这个面子。
于是涂山遭遇重创的消息就被千丝洞洞主音夫人探知,又赶紧告诉了王权富贵。
王权富贵念着这些年是涂山庇护了他那便宜表弟东方月初,本想出手相助,却也找不到时机跟方法,黑狐的威胁近在眼前,他总要先处理了黑狐。
黑狐不存在了,那么短时间内涂山有机会安然无恙,等待新的苦情树长大。
只可惜他们想得挺好,却没想过姜莘莘根本不会给苦情树再成长的机会,或者说姜莘莘就没想过让涂山狐族继续利用苦情树来修炼。
苦情树也着实可怜,当初搭上了涂山狐族这趟快车,以为能互惠互利,可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如今圈内除了黑苦情树,其他的苦情树种根本就不能发芽。
清瞳对王权富贵的感情已经足够纯洁且真挚了,可发芽的是黑苦情树种,并不是涂山和苦情树盼望的结果。
况且黑狐也盯着呢,她也不允许再有一棵真正的苦情树存在。
黑狐是从恨意中诞生,怨恨使她力量增长,那么相应的,真爱会消解怨恨,自然能让她的力量流失,甚至清除她所有的力量,动摇她力量的根源。
所以王权富贵需要一棵苦情树来消灭黑狐,也在情理之中。
可姜莘莘不赞同将人族暴露在圈外世界当中,“不管我说多少次,在没有亲身体验过圈外世界以前,你似乎无法想象圈外的情况到底有多恶劣,恶劣到傲来三少需要划出一片天地专供人族和普通妖族生存。”
“作为人族,我也实在无法理解你突然把那么多普通人推入那等残酷境地的理由。”
王权富贵请姜莘莘帮忙隔绝黑狐对自己的感知,然后才说出了真话:“我认为圈内世界也并不能算是一片净土,傲来三少的神通也不知道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人族迟早要面临更加困难、更加艰辛的境地,何不趁着眼下这个难得的时机来完成这些呢?”
王权富贵的意思很清楚,既然人族迟早会再次面临圈外生物的威胁,那为什么不是现在呢?做事情最好的时机永远是当下。
行吧,既然这是本土气运之子做下的决定,姜莘莘决定还是不要干涉太多好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提醒王权富贵一句:“吸取七情六欲增长修为的存在还有很多,而偏偏人族因为生命短暂,七情六欲格外强烈,所以十分容易招来这样的存在。”
剩下的话姜莘莘也不多说了,王权富贵自己明白。
但他要牺牲清瞳获取真正的苦情树种,就让姜莘莘看不懂了。
王权富贵自己也十分心痛,他当然希望清瞳能一直陪伴他左右,他们还有那么多路没有走,“甚至我当初还承诺过陪前辈走一趟东海也没能成行……”
这里没有别人,王权富贵又把姜莘莘当做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直接就红了眼眶,“我不想清瞳出事,可是我感觉到了她的心意,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净化被黑狐污染了的苦情树种,愿意替我和天下生灵创造机会,彻底除去黑狐。”
姜莘莘遇到这种情况也觉得棘手,只能勉强安慰王权富贵道:“往好处想想,蜘蛛临死之前会陷入假死状态,可能留下元神,你保存好她的肉身,或许事情还会迎来转机……”
王权富贵显然也想到了音夫人的丈夫,哪怕他跟清瞳的情况鱼音夫人跟她丈夫不同,但这毕竟也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希望不是。
王权富贵自己有了决定,姜莘莘也没什么好说的,临走之际到底留下了能保护清瞳元神的东西。
但龙微云跟权如沐那边的情况就没那么乐观了。
权如沐是个心软的人,尤其对他那个生父权竟霆,不管对方有多不看重他,在无法从他身上获利的时候对他有多弃之如敝履,只要权竟霆稍微说两句软话,他就会不管不顾地相信权竟霆。
所以在权竟霆借口自己身体不好,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希望临终之际能见他一面的时候,他明知道危险却还是一个人去了,然后就给了权竟霆威胁龙微云的借口。
龙微云为了权如沐的安危,自行封印了一身修为,跟着权竟霆走了。
而权竟霆为了力量,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他偷窃了龙微云送给权如沐的龙鳞,原本借着龙鳞吸取龙窟里的龙气也能修炼,可他吸干了龙窟还觉得不够,还惦记龙微云的一身血肉,所以才设下一局,希望能生擒龙微云。
所以,权如沐被权竟霆挖了王权富贵送给他的剑骨,身体坏得奄奄一息之际,再看到因为他惦记那点儿微末的骨肉亲情,让龙微云这个受害者鲜血淋漓,他真是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权竟霆。
然而权竟霆对权如沐这个唯一的血脉至今不屑一顾:“从前你因为风疾之症不能出门不说,还不能习武修炼,我要你何用?”
“后来你一身风疾之症倒是好了,却心慈手软一点不像个做大事之人的模样,我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