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熠和许舟渡顺利和大部队汇合，令人惊喜的是，关晨竟然也在其中。
“呀，晨晨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闫熠张开双臂想拥抱关晨，被关晨伸出无情手挡住：“少来。”
“嘁，我刚才都是装的。”闫熠立刻收起笑容，冷淡地朝摄像摆手：“这段删了。”
“还没开始。”摄像大哥冷漠地拍了拍地上的背包，“设备都没拿出来。”
“哥，给我留点面子啊。”闫熠快速戴上墨镜，翘起伤感的兰花指：“别看我流泪的双眸……”
闫熠浮夸的演技，把在场的人逗得哈哈大笑，气氛也变得活跃起来。
“上车上车，咱们还要去赶晚饭呢。”
导演张罗着大家上车，在视角盲区拍了拍闫熠的肩膀，轻声说了句谢谢。
他之前一直在给一个大导演当助手，他叫他师父，师父教了他很多东西，还帮他策划了这次直播，明星是他师父拜托司辰安牵线的，网红是他师父的朋友介绍的，这是他的首秀。
闫熠耸耸肩，他刚才只是觉得气氛太凝重了，不舒服而已。
上了车，关晨远远朝他招手，拍了拍旁边的座位。
闫熠也不客气，迈着大长腿走到位置坐下，为了舒服，还将腿特意伸一半到走道上。
“嘁，你就秀吧，搞得像谁没有腿似的。”关晨抬起腿看了看，伸手比划半天又放下，不服气地道：“哼，我还会再长的。”
“再让你长十年也比不过我。”闫熠拍了拍腿，“天生的，羡慕吧？”
“滚！”关晨别过脸，打算冷暴力闫熠。
“哎呀，我错了嘛。”闫熠拉了拉关晨的袖子，“你跟我说说话呗。”
关晨把袖子拉回去，又往窗户边靠了靠，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
“哎，姑奶奶，我错了行不？求求你和我说说话吧，不然我会憋死的。你忍心看着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高大俊美、温暖善良，会扶老奶奶过马路，会把一元钱给警察叔叔的三好青年，因为长时间找不到人说话而憋死吗？”
见关晨不为所动，闫熠又轻轻拉了拉关晨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我真的错了嘛，你这么善良美丽大方温婉可人的大美女一定不会计较的对不对？”
“咦～”关晨拉了拉袖子，一脸嫌弃地看着闫熠，“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我信！”闫熠坚定地点点头，“你是这世界上最美丽最可爱的人……”
“打住！你这话留着对你经纪人说吧。”
关晨感觉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会撒娇的男人，问题是长的还怪好看的。
“他？他不爱听。”闫熠翻了个白眼，“他都不想和我讲话。”
说到司辰安，闫熠忍不住开始抱怨，“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狠心，把我丢沙漠里捡垃圾，不闻不问，自己挽着美女走红毯开香槟喝红酒，还有时间去给他的好学生王梽找作者找导演找编剧……”
“可我听说他还特意跑去沙漠看你了。”
关晨感到很惊讶，虽然之前司辰安区别对待的事情闹得风风火火的，但最后不也证实了那些就是对家公司买了水军搅起来的浑水嘛？
“你听谁说的？”
闫熠压低声音，指了指手机，又用眼神扫了扫四周。
“雯姐啊。”
关晨压低声音，掏出手机发消息：“司总回来以后住了好几天院，祁总和滕总气得不行，把他公关部的工作都停了，让他养身体。”
Yan：“什么情况？”
Gc：“雯姐带我去医院的时候恰好听到他们在吵架，我没听清，但大概的意思是祁总想把你或者王梽调一个给其他经纪人，司总不同意，祁总说他工作太多了，司总就说把公关部总经理的职位给梅总。”
她也不是故意偷听的，主要是雯姐走到病房门口发现口红掉了，去卫生间补口红，她一个人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缩在门口掩耳盗铃。
Yan：“他肯定是怕王梽被调给别人，所以才不同意的。”
Gc：“司总的原话是‘你当他是玩具吗？你要把他塞给我的时候塞给我，要拿走的时候就拿走，你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祁总说当初也商量过的，司总自己也同意，司总说‘既然我同意了，那他就是我的人，要怎么培养是我的事，不用你插手。’我去，司总真的好man呐！明明半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气势丝毫不输给站着的祁总……”
真不能怪她区别对待，要怪就怪司辰安的声音实在太好听了，清冷的声音就像一泓冷泉，一下子敲在她的心巴上。
Yan：“额……少女，话题偏了。”
Gc：“你别管！”
Yan：“……你继续……”
Gc：“对了，你还记得赵沼吗？就是经常和你作对那个，男生组最后一名。”
Yan：“他怎么了？”
闫熠对他印象颇深，赵沼是那种长相清纯，眼神楚楚可怜像小白兔似的男人，男版白莲花，最擅长陷害和恶人先告状，闫熠平时的表现分好多都是被他陷害后扣掉的。
如果不扣那些分，他肯定能甩王宝宝更多。
Gc：“听说他勾搭了一个富婆，被人家原配打了一顿以后送给了一个超级变态的男导演。”
Yan：“这么劲爆？我怎么没看到？”
他错过了什么？这么大的瓜他竟然一无所知。
Gc：“你那时候估计还在沙漠呢，这事儿才过了半天就被撤了，你不知道很正常。”
Yan：“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Gc：“媱媱的助理家里有背景，她告诉媱媱的，而且因为这事儿雯姐还特意把所有艺人叫到一起，警告我们不要走歪门邪道，安安心心拍戏。”
Yan：“这不是很正常的宣讲吗？”
一想到司辰安坐在椅子上板着脸，严肃地说着：“我希望你们引以为戒，不要妄想走歪门邪道，那是不可能成功的，只有服从公司的安排，服从经纪人的安排，才有出路，才有未来……”
闫熠忍不住发笑，司辰安那样子就像个教导主任似的，严肃的小老头儿。
Gc：“才不是，雯姐最后的结束语是‘不是所有经纪人都是司辰安，也不是所有经纪人都是陈恺。’后来我听一个很早入圈的化妆师姐姐解释，司总以前带的是三个女艺人，不过除了秦子衿以外，其他两个都拿着金马嫁进豪门，小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其中一个嫁了富二代，想拍戏就拍戏，想上综艺就上综艺，她老公还出钱给她做了一个专门的综艺节目，跑录制现场当嘉宾、当观众、当摄影师，反正每一场综艺都是他的cosply。
另一个嫁了一个上市公司董事长，据说那人是司辰安的朋友，追了那个女孩儿好多年，为了追老婆把公司总部搬到了华国，每天晚上九点准时回家，出差实时报备，工资分红全上交，还让女孩儿进公司担任秘书。
其实，闫熠觉得闻雯想说的是，不是所有经纪人都会为艺人出头，如果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公司和经纪人都不会保他们。
Yan：“陈恺是谁？”
原谅他是真不知道，他初来乍到，司辰安又不带他参加酒会见世面，他连盛星有几个经纪人都不知道。
Gc：“陈恺就是盛星的经纪人之一，对了，他是赵沼的经纪人，有人说当初就是他怂恿赵沼去勾搭有夫之妇的。据说他这个人坏得很，经常怂恿艺人勾搭导演、投资方、制片人还有其他明星，而且还经常碰瓷其他艺人，强行捆绑营销。”
Yan：“他竟然没被封杀？”
闫熠咋舌，这种素质低下道德败坏的行业之耻竟然还没有被驱逐？说不过去吧！
Gc：“这个圈子就没有绝对干净的人，有也要被同化或者驱逐。”
Yan：“说的很有道理。”
这个圈子里会喘气的没一个好东西，闫熠对此深有体会，比如只要第一名的司辰安，最后不还是签下了自己这个在他眼中名不副实的第一名？
Gc：“总之你运气算好了，观众投票把你拽到第一名，不然要是被陈恺那种人签了，我现在估计见不到你了。”
Yan：“流量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他有钱，对自己好点怎么了？
Gc：“哈哈哈，你这话要是在雯姐面前说，她肯定要跳脚。”
闻雯最不喜欢流量明星，在她看来艺人应该专心拍戏，关注作品而不是关注粉丝，研究演技而不是研究护肤品。
Yan：“所以我不敢在她面前说。”
在闻雯那里，他的人设是勇敢追梦，努力上进，草根逆袭的典范。
Gc：“那你敢在司总面前说？”
Yan：“他不想跟我说话。”
闫熠把聊条记录截频发给关晨，打了几个字：“我觉得他讨厌我。”
Gc：“emm……没准是因为他高冷呢？或者他社恐？你比我好多了，至少还有两三个字。”
关晨也把自己和闻雯的聊天记录发给闫熠，闻雯除了给他发日程外，对她的问题只有一个字“嗯”。
Yan：“话说回来，雯姐为什么会让你来参加公益直播？”
闻雯只签了关晨一个艺人，按理来说应该重点培养才对。
Gc：“雯姐说公益直播可以增加流量和热度，而且是大型公益组织选形象大使的重要考察指标。”
艺人发展初期最重要的就是形象，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自私冷漠小肚鸡肠的人，一个小小的黑料都会在日后的发展中化身巨大的污点，站的越高，污点越会被无限放大。
Yan：“所以这种机会很难得？”
闫熠有一种想给司辰安道歉的冲动，按照关晨的分析，他的确误会司辰安了。
Gc：“至少对新人来说很难得，一般这种直播都是很多人抢破头皮都没机会的。”
因为几乎没有赚头，很少有人做公益直播，尤其是这种助农公益。既能塑造形象，又能和一些平时难以接触到的神秘力量打交道，对新人或者是想转型、想洗白的人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有很多人宁愿不要报酬也要争取这个机会。
Yan：“……”
看完解释，闫熠越发愧疚了，难道我真的误会司辰安了？
关晨见他没再说话，以为他累了，便没有打扰，自顾自戴上耳机听歌闭目养神。
闫熠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司辰安要是真的不在乎我，肯定会咬死不让我通过海选，又默许滕瑞帮我买票成为第一名；他要是真的不在乎我，就不会大老远跑去沙漠找我；他要是真的不在乎我，就不会为我争取这个公益直播的机会……”
综上，司辰安在乎他，而且非常在乎，但是他为什么又要表现得不在乎呢？
闫熠忍不住上网搜了一圈，“反向形成”！
“司辰安肯定是因为童年时期受到伤害有心理阴影，害怕再次在感情中受到伤害，所以用假装不在乎来催眠自己的大脑，以此来保护自己。”
闫熠打了个响指，没错，司辰安不但在乎他，而且喜欢他。
“如果他不喜欢我，在训练营的时候为什么要为我出头？如果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为了留下我和祁少野吵架，还因此丢了工作？如果他不喜欢我，为什么我在医院吻他的时候没有拒绝？如果他不喜欢我，为什么会和我抱着睡了一夜还没剁了我的手？如果他不喜欢我，为什么会秒回我的信息……所以，司辰安喜欢我，喜欢得深入骨髓！”
闫熠瞬间觉得心情舒畅，破天荒拿起手机给司辰安发了条消息：“在干嘛呢？我快到目的地了。”
这一次司辰安没有秒回，闫熠时不时看看手机，放下，没一会儿又拿起手机，再放下，又拿起手机，又放下……
如此循环往复，旁边的关晨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闫熠脑袋上：“你他妈在举杠铃呢！”
回头看闫熠一脸惆怅失意的样子，关晨忍不住开口：“你……被谁放屁崩了？”
“我怀疑他喜欢我……”
“啥？谁？”
关晨被闫熠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搞懵了，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家伙被鬼上身了？
“越是不在乎就越是在乎。”闫熠抱着手机，惆怅地叹息：“你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目的地到了，你丫的还下不下车！”
关晨双手撑着座椅，腰腿同时发力，越过闫熠跳到走道上，扛起行李箱“噔噔噔”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