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相处，不好打交道，正因孟婆管理难的病灶，他们老是自得其乐，言之有据说得人天花乱坠，要把他们当动物那样管教，他们才会被驯服，时至今日，他们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了，这得归功于孟婆的悉心教导。
应者云集，孟婆威名远播，很多仁人志士应邀而来，自愿成为首领的手下，平淡如水平淡无奇的人生单调而又乏味，他们想找一个能体现生命价值的地方奋斗一生。
到此为止，箫飒心惊肉跳，脑袋里的天旋地转停不了，他对低能人的了解不够深入，孟婆讲的这些内幕填补了相关知识面的空缺。
由孟婆绘声绘色的话联想到的画面过于劲爆，箫飒过目不忘一下子接受不了，他像个孩子扭扯双手双眼死盯着地面，心情的起伏像停在海岸的小船，随着波浪的漫来而摇摆不定。
她这么说不等于告诉他们，潜水的人十个有八个是亲手杀了生父生母的杀人犯吗？和杀人犯待在一起真的安全可靠吗？
孟婆提醒大家不要对他们有偏见，他们杀死亲生父母就和交配中的母螳螂会把公螳螂吃掉一样，是很正常的自然现象。人和螳螂能相提并论吗？
味忍不由自主地的想起了山竹，他那么善良可亲，一定是十个人中的那两个，他很开心山竹不是一个把亲生父母杀死的人。
箫飒像一块被垂直的瀑布砸中的岩石，光滑得无可挑剔，水流声哗啦啦，激荡而响亮；时而他又像山洞里的一块钟乳石，向下滴着水，下面也有石头，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才能见到水滴石穿的奇迹。
运泥船上的大容器装满了泥巴，船就开进巴掌大的小岛，一些在岸上工作的正常人，就用铁锹等锄地的工具把泥巴拍到小岛的边缘，以此扩大小岛的面积和体积。
领头羊孟婆领着一行人走到了尚还潮漉漉的地面，她指着还没干透的地面说，这是这两天刚拓展的陆地。
大家伙惊奇地盯着地面看，虔诚的眼光仿佛要看穿地表直达海底，每个人或多或少的赞叹，他们可是正走在亡海的新气象上呢！
潮湿的边缘的确不同于已经长野草的小岛中心，走在上面黏糊糊的，就是没晒干没风干的泥泞地，像有强大威猛的吸力吸住他们不让走。
走在陆地上的感觉已经很奇妙了，更别提走在刚填好的陆地上是怎般怵目惊心的感受，何止三生有幸。
这是一种终生难忘刻骨铭心的体验，和吃一个新鲜出炉的热乎奶油面包一样令人满足，即在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唤时也能铭记的味道。
坐在野马上的阳光快马加鞭向西行，走到小岛的北端的尽头，箫飒左右两边望过来望过去，工人们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练就了一身铮铮铁骨男子汉气概。
循环往复的动作好像朴实的农民在锄地，和荒地固有的开垦不同，这的地从小变到大，这些人有超能力一样，一个小点变成一个小圆。
有些人用坟术操纵鹤嘴镐，像个挥毫泼墨的艺术家，工具们在空中上上下下，好像一只乌鸦，低下头喝水，抬起头咽下去。
工人绕着小岛现有的形状排开，场面声势浩大，一队人负责一部分岛屿面积的扩大，船的鸣笛声、铁器切入泥土的声音和人们的吆喝声如雷贯耳，在血管里来回的传播和碰撞，听得人心似狂、潮热血沸腾。
工作的场面到这就结束了，孟婆带大家登上一艘刚好能住下二十多个人的小船，未来十几天里他们就住在这艘小船上，闲暇时可到陆地上走走，随心所欲，唯独不能干扰和妨碍到他们的工作。
孟婆走之前说，目前人员紧缺，大本营又有好几个分支，光在坟墓堆工作的人数就调走了总人口的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分散在各个根据地工作。
平均分配下来，一个分支只有两三百个人，以建造一片能住下几百万人有山有水的大陆来推算，这点人数是远远不够的，不知得奔腾多少个时代才能把大陆造好。
就算孟婆还能再活几千岁，也等不到竣工那天到来，况且大家的寿命都在一百岁以内，到了五六十岁，大家就干不动了，因此她得想一个可行之道。
孟婆说话时雷打不动得瞄着凌沉，似乎有难言之隐，有求于凌沉，他享受地眯着眼，不予理睬，背靠在船板上，双手十指交叉拢在后脑勺上，晒着太阳吹温润的海风。
光辉铺到他脸上却是夜凉如水般淡淡流动的冷芒，孟婆和凌沉相亲相爱，关系真的好复杂。
箫飒愈发看不懂二人在搞什么鬼，葫芦里卖真药还是假药，而且连他们对彼此的态度何时是虚伪的何时是真诚的也分不开。
箫飒有是有兴趣知道可行之道指的是什么，如果要把亡海所有人请来干活，这是离经叛道的，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壮举，粮食供不应求，哪里能招徕这么多老实本分的劳动力，根本就是引狼入室，无稽之谈。
你想啊，亡海的生存竞争向来刀枪剑戟真刀真枪的干，死亡的人数每秒递增，要是把亡海的人全请来干活，暂且不提工具和人多手杂，食物供给这块已是个大问题，这个亏虚的大漏洞足以让整个结构千疮百孔。
亡海的食物不够每个人食用，不是说统一管理就能解决刀枪无眼的麻烦，况且孟婆也没办法挖通一下子把全部食物找到的渠道。
人们会为了抢夺食物争取活下去的名额遇鬼杀鬼遇神杀神，到时大本营腥风血雨，一团乱麻难以为继，得不偿失。
简单的人手与食物不相协调的问题，箫飒能想到，孟婆就一定能想到。
箫飒认定孟婆的方法不在于增加人手的数量，而是极有可能从提高生产水平方面入手。
人不是机器体能有极限。照这么排查筛选，说孟婆准备找不是人的帮手了吗？她望向凌沉的眼神是那般炙热和殷切，说明要想做好这件事，一定要凌沉的配合吗？
想到这，已经合理了，若不需要凌沉的能力，孟婆不会大老远迎接她，凌沉也不会表现得如此不通人情，这都是他身为栋梁之材应有的高傲。
箫飒掏了掏耳朵，讲这个问题结出来的杂草拔除，留下最有可能是真相的草籽，埋在肥沃的地里悉心照料，待他日施下眼见为实的肥料，这棵草就能长高并茁壮。
第二天，箫飒一大早醒来，到甲板上伸懒腰时发现孟婆的大舰船到这边来了。
可能是夜里饶岛半圈开过来的，当这艘大舰船停在小船旁边时，它就像一头大象，而小船则是个由贫民窟走出来的瘦骨嶙峋的小孩子。
十几天内，除了凌沉，箫飒包括味忍等人在没有机会登上大舰船，孟婆下了逐客令的。
她只和凌沉秘密会谈，面对面商量大事。箫飒老是举手相当一个旁听生学习学习说话的艺术，而孟婆总是对他曲起一根食指，左右左右来回的摆。
手指像是用来催眠的，拒绝他的请求，转身和凌沉登上大船。秘密会谈再这样进行下去，大家要误会他们二人有私交了。
谁让每次凌沉从大船上下来，不是消沉萎靡的模样，就是无所事事刚发过火的样子，而孟婆却依依不舍地望着凌沉的背影远去。
凌沉冷峻的外貌给人的恐惧争不过鬼鬼祟祟的好奇心潜滋暗长，大家蜂拥而至，问他和孟婆谈论什么。
这个时候凌沉的金眸往往会向上眺望舰船，孟婆正把身体俯在船舷上向下张望，两对冷冽的目光一旦对碰气温骤降。
多半是凌沉率先低下头，一声不吭走进卧房上躺着，他很反感孟婆注视他，也反感大家追着他问东问西。
凌沉自带低气压，每当他二话不说突破大家的包围圈，他们便识趣的自动放弃，人生又不是只有八卦才能危急空虚。
好久没理过头发了，一个脑袋两个大，短头发也变成长头发，光泽靓丽的头发也变得枯黄和暗沉，不舒服得惨嘞，就像一根绳子，勒住了脖子。
船上的起居颠三倒四，食物供应人均分配，他们没办法开派对了，船上的生活不比住在舰船上时精彩纷呈。
穷尽毕生的智慧，两点相结合，他们想到了助兴的好方式，就是全体成员一起理头发，具体规则是一个接一个，这是个很抽象的具体。
这个人的头发被上一个人剪了，这个人帮下一个人剪头发，不管被人剪成什么样都不能生气，哪怕从今往后没脸见人也不准报复人家，你剪别人头发时也可以随心所欲。
味忍举起手双脚赞同，船上已经好久没有进行有趣的集体活动，凌沉第一个反对，少数服从多数，这可由不得他。
箫飒表面上积极，心里着实惊慌失措，发型是决定一个人气质的门面，要是被人家剪成古时候孩童三个圆点加一根小辫子的发型，天打五雷轰不要啊，他宁可去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