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历五年二月十七日,淮省·庐州督帅府,凌晨3时45分。房间内仅有柳青那均匀的鼾声,对着我耳朵不停轰炸,虽然她的鼾声自始至终都不怎么大,但柳青的鼻息像团温热的棉絮,蹭过我后颈时,我差点笑出声来。她总说我和她一起睡觉的时候毛手毛脚的,还总是揩她的油——此刻的她却像只八爪鱼似的缠着我,左腿还压在我胯骨上,膝盖骨硌得生疼。这婆娘,怕是把我当人形枕头了。
我刚一挪动身子,就被她那双肌肤细腻得宛如婴儿般的手臂,死死的揽住了我的脖子,并且越缠越紧... 我去...要死了,要死了,真的 喘不上气儿了。
“青... 青姐,快松开我... ”此刻我觉得自己快要看走马灯了,于是赶忙卖力拍着她的屁股,求生欲让我忍不住在那里捏了一把。
只听她“嘶”的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瞪着她那对大牛眼,不可思议的看向我。“这都几点了,你还要?”
好吧,我又成流氓了。不过我还是赶快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青姐,我差刚差点让你勒死。”
“事儿真多,过去咱们睡觉的时候,你一直像是小狗子似的,做梦都说,青姐抱紧我,青姐抱紧我... ”柳青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扯越大,然后才不无调侃的问道,“怎么... 现在开始嫌我粗鲁了?”
我被她说得老脸一红,赶忙解释道,“你多大劲儿心里没点数吗?”
“喂,老木头,你看上那个扭屁股的了?”柳青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在外边怎么浪,我不管你,可人家是有老公的。你一个领袖可别乱来啊,真要是干那种欺男霸女的事儿... 咱国家丢不起那个人.... ”
我都无语了,刚才我看到一个贫困家庭,妈妈需要跳擦边舞谋生,老公是个网红还不能变现,就随口问了句刷个什么礼物能帮那一家子,她随口就给我说刷俩量子航母。我发完才知道足足用了我5000庐州票,肉疼真肉疼,要知道消费能力,约等于1936年的4600到4800美金啊。
“柳青你没事吧,我是看对方家里可怜才刷的,你不也看到了吗?”我无奈的起身靠着床头坐好,还不忘补充一句,“再说了我也没看航母多少钱啊。看你这醋吃的... ”
“那你给不扭屁股的刷啊,那扭得是什么破玩意啊。”柳青说完,直接随手拿起金属烟盒,抽出一支细烟,快速点燃,深吸一口,才继续念叨着,“我看你就他妈,惦记那个潘金莲的大屁股。”
关我吊事啊,打赏是她让我发的,现在又赖我,反倒是那个赵哥... 赵哥那个傻逼,真恶心,逼逼赖赖半天说到底还是让那个桂花姐去他那里跳擦边舞。不对,不是这个... 卧槽,去他妈的邱家码头。那不就是我的庐州城东那个国际集装箱货运码头吗?什么时候让那个二逼搞海鲜养殖了?
国家资产委员会和交通部是不管,还是背后有事?这他妈的犯法啊,怎么都在直播间说得就好像谁都知道似的?虽然末世后长江航道加宽,甚至还出现了海洋盐度异常的情况,可真到了能养海鲜的程度了吗?
不过那么好的一个码头,要是因为养殖海鲜,导致水体富养化,引发赤潮这类的问题。我的港口不就废了吗?
“你又想那个小寡妇呢?”柳青说到这,已经披上外套,还对我晃了晃车钥匙,“要不要我把她接过来啊?”
我赶忙打断了,她继续胡说下去的冲动,“别瞎说,人家老公活得好好的... 哦,对了城东码头那边,有人养海鲜你听说了吗?”
柳青本不想搭理我,听我把话题转到海鲜养殖基地去了,不耐烦的说,“别他妈想打岔,海鲜和那个来财有啥关系?等等... 你真不知道那个?”
只见柳青给我披上了外套,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才吞吞吐吐的说,“你不是搞,国有资源再分配嘛.... ”她这个庐州综合治理委员会首席委员,兼宪兵司令和空军司令,居然低着头,“然后呢... 我看集装箱码头总赔钱,就让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局的人把它租出去了。”
”租出去?租给谁了?邱家码头又是怎么回事?”我像是个好奇宝宝似的,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可却觉得问题越来越多了,“那个... 青姐,你别吞吞吐吐的,码头这类交通枢纽,就是赔死也要握在咱们自己手里。”
“起先吧,租给了李玄。”柳青悄悄抬头看了看我的表情,才嗫嚅着解释道,“那时候你在征辽东,咱们主力不是在塔山和周天宇的主力对峙吗?而且,咱们这边不是物资供应困难嘛... 淮南商会就表示,他们可以把租金折合成物资... 还不用咱们运,就可以用他们的船队直接给咱们运到山海关,还不要运费。”
“老天啊,我说物资问题,怎么打个电话就解决了?闹了半天,我媳妇把港口给我卖了?”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被她泡满了枸杞的热水,方才催促道,“然后呢?”
“然后啊... 后来李玄那边成立了一个子公司,专门负责船运和码头这类的事儿,那个公司的经理就叫邱国章。不过我是租,不是卖... ”柳青说到这里,看我没有反应,于是说话愈发流畅了,“后来你也知道,我这边的事儿多,就把这件事交给郑有为去管了。他也... ”
我赶忙按住了她的话头,低声问道:“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敢通过庐州这级别的行政单位,就把事儿定下来了?那时候的‘战时物资统筹委员会’就没问?政治局.... ”话说到这里,我就有些绝望了,都知道我无条件的宠爱柳青,那群人谁敢管她?
“青姐... 你把那个码头卖给李玄,到时候负责江防的炮艇怎么办?你用不能让炮艇的周围就是鱼贩子和海鲜养殖场吧。你也不是第一天治军了吧... 你让江防舰队一停船就发现自己的侧舷长出一颗生蚝吗?”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被气得怦怦直跳,刚想说两句重话,还是摆摆手说,“你先睡吧,我去花园子抽根烟,顺便走走。”
柳青还想说什么,可我还是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亲亲她的额头,柔声说:“青姐,没你全心全意支持我,恐怕我早就被人当成军旅改革的替死鬼了。放心吧,你闯下天大的祸也有我兜着... ”
看她乖乖钻回被窝,我才走到楼下花园的吸烟室长椅上抽烟,没错,我家居然像是公共景区一样修了个吸烟室。原因就是安娜总说我的烟味总是呛得家里孩子们咳嗽,所以这里才是我的正经抽烟的地方。
慵懒的靠在长椅的椅背上,感受着裹挟着尼古丁的烟雾将胸中那团郁结的气撑开。而后被我顺着口鼻喷出一道道灰白色的烟雾,刚才被气得怦怦乱跳的眼球也平静了下来。随后我轻轻用手搓开被腊封堵住的泪腺,我体内的人形蛾的信息素在这狭窄的空间弥漫。
就当泪水第二次晕湿我脸颊的时候,就听“叮当”一声提示音响起,我看着手机在我裤兜里映出一块手掌那么大的长方形光斑。
拿起手机的瞬间,那蓝光有些刺眼,我定睛看去居然不是绿泡泡或者手机短信,而是短视频平台的一条通知,这破玩意我一般都不打开的。今天有什么事,还要单独提醒我一下?
仔细看去,才发现通知栏上面赫然写着,“螺丝钉,您刚刚打赏的主播,对您有答谢留言,点开看看... 说不定有惊喜哦。”
我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颤,屏幕蓝光在瞳孔里碎成细小的菱形。通知栏里的红色数字「1」像枚生锈的钉子,钉在视网膜上。左划点开私信,首先跳出的不是文字,而是段17秒的录像。
画面晃动得厉害,背景是医院特有的惨白墙壁,墙角堆着几个空输液瓶。刘桂花的脸占了三分之二画面,右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皮上的廉价眼影晕成紫色的斑,一看就是喝了酒。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应该是随手用皮筋扎了个马尾,几缕碎发粘在汗津津的额头上。她穿着件不知从哪淘来的粉色吊带,肩带太宽,滑到胳膊上,露出半截文胸带,是那种过时的蕾丝边款式,边缘已经起球。
“螺哥...”她的舌头像是打了结,对着镜头笑,露出后槽牙上的烟渍,“你、你知道吗?小花刚才喊你「爸爸」...”镜头突然倾斜,能看到病房里的铁架床,陈小朵盖着褪色的粉色被子,正在熟睡,脸上还贴着退热贴。刘桂花的手突然伸向镜头,指甲上的粉色水钻掉了两颗,“你、你刷的航母...换了好多.... 好多.... 青霉素...足... 足够卖药了。”
画面突然模糊,传来酒瓶倒地的声响。她似乎踉跄着爬起来,吊带彻底滑落到腰间,露出腹部狰狞的妊娠纹,像几条紫色的蛇盘在苍白的皮肤上。“螺哥...”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哭腔,手指在自己胸口乱划,“你说我要是...要是把这儿给你看,你能不能再刷个火箭?”镜头猛地凑近,能看到她深色的乳晕上沾着的一根挑染后有些干燥的浅粉色头发,”那些女主播说...说大哥都好这口...我算着再打几场pK... 住院费就能结清了。”
录像戛然而止。我盯着最后的画面,她腹部的妊娠纹还在屏幕上颤动,像极了灵脉监测仪上的异常波形。指间的香烟烧到滤嘴,烫得指尖发疼,我才惊觉自己竟忘了呼吸。
第二条私信紧跟着弹出来,是段语音,时长59秒。“螺哥...别怕啊...”她的声音突然清醒了些,带着酒后的沙哑,“我不是想着讹你... 就是后台数据看你总关注军事啊,政治啊... 什么的... 你估计是个老光棍吧,我就是... 想让你乐呵乐呵...我猜你也是拿出老婆本了... 我当你老婆好不好?”
我治理下的庐州,都变成个什么地方了?为了复兴庐州的工业,我将四处讨伐,就是为了不让战争,阻碍我的工业复兴计划。现在计划的第一阶段完成了,它让烟囱冒出黑烟,也让一部分人,从躲在避难所三天饿九顿的穴居动物,变成了工人,更没有了末世初期易子而食的惨状。更让网络基站遍布末世后龙国各个主要城市... 可网络... 难道就是让女人们通过它,有个渠道卖脸皮挣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