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部分宾客听见琴房这边有人弹奏曲子,闻声寻来的时候,就看见尤语菲一脸陶醉地站在钢琴旁边,钢琴前则坐着一男一女,四只手正在琴键上灵活舞动。
至于他们弹的是什么,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弹琴的人!
他们或许不认识姜芙是谁,但只要长眼睛的就不可能不认识楼聿。
有些明星对外声称退圈,结果去国外溜达一圈就又杀回来了,说话跟放屁一样。
然而楼聿在事业蒸蒸日上,还很年轻的时候宣布退圈,就真的退了,退得干干净净。
这些年,他先是打理家中生意,等公司稳定下来之后就腾出手开了自己的公司。
虽然公司也跟娱乐圈沾边,但楼聿本人依旧很少出现在大众视线里。
有人惊呼:“真的是楼聿!一点儿都没变!”
立即有人不爱听了:“他才三十一岁,你以为他能有多老?”
那人疑惑:“才三十一吗?但我记得他十年前就退圈了啊!”
还不是因为出道太早,所以给人一种老前辈的错觉。
一首曲子不长,很快就演奏完毕。
尤语菲第一个鼓掌,把手心都拍红了。
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楼聿的身上,没人发现旁边的更衣间里还躲着两个人!
想必姜屿年和云姝也不会蠢到自己跑出来。
郭婷蕊激动得两颊酡红,也在鼓掌。
以至于她甚至忘了自己好久没看见大女儿了。
不少人都在恭维尤父:“老尤,还是你面子大啊,什么时候和楼家的关系这么好了?”
尤父谦虚道:“哪有,只不过我太太那边和楼家沾点亲而已。”
远亲也是亲!
只不过实在太远了,连逢年过节都很少走动。
要不是这一次想给女儿造势,尤母咬咬牙,厚着脸皮给楼家送去请柬,他们甚至不好意思说两家是亲戚。
连姜若实都有一点意外,他和尤父的关系一向不错,都不知道这两家沾亲带故,何况其他人。
可惜云姝和楼聿谁也没相中谁,不然,他们两家就更亲近了。
姜若实有点遗憾。
不过,看着小女儿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向众人行礼,他的心中立即又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
不愧是我姜若实的女儿!
尤父发自内心地夸赞道:“老姜有福气啊,生了个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才的女儿!”
“你也不差啊!语菲也非常优秀!”
二人你来我往地商业互吹,其他人甚至插不进去话。
趁着气氛热烈,尤语菲连忙请大家回到宴会厅。
“小芙,你是跟我先过去,还是……”
她轻声问道。
姜芙不假思索地开口:“语菲姐姐,你去忙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想到姜屿年那副死样子,尤语菲不太放心。
一直没说话的楼聿忽然说道:“你先过去吧,我留下。”
尤语菲冲他微笑:“那好,多谢。”
她前脚一走,后脚姜芙就把更衣间的门给拉开了。
对上姜屿年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姜芙笑得像平时一样乖巧:“大哥,千万别喊,大家还没走远。”
她又看向躲在他身后的云姝:“姐,要我把你的助理喊过来吗?”
云姝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于是姜芙喊人去了。
很快,云姝的助理惶惶不安地跑了过来。
见到云姝的脸,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冷静下来,迅速从包里掏出口罩和墨镜。
云姝飞快地戴好,她的脸很小,几乎一下子就全都挡住了。
助理护着她匆匆离开。
啧,又让他们逃过一次,姜芙望着云姝的背影,心里不是不感到失望。
但比起姜若真,她对尤语菲的印象还不错,如果在尤家把这件丑事捅出来,连带着尤语菲和尤家都要受到非议,这就不太好了。
所以,姜芙也不算太难过。
真把人丢在外面,姜若实就算当时再气姜屿年,过后难免要迁怒于自己和郭婷蕊。
小爆若有所思:“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今天不会成功?”
它白期待了!
姜芙绝不会在一个小破系统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败,她一口咬定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先吓唬吓唬他们,如果能引发内讧那就再好不过了!”
小爆毕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它钦佩极了:“还得是你啊!”
姜芙多少有点心虚:“还好,还好。”
等她回到郭婷蕊的身边,趁四下无人,小声说道:“妈,我姐有事先走了。”
知道《鹊踏枝》已经开机,接下来除非云姝专门请假,否则就要一直待在剧组,郭婷蕊并没有起疑:“你姐又要辛苦了!”
老实说,姜芙不知道哪里辛苦。
文戏有文替,武戏有武替,走位有光替,就连拍个骑马的戏也是坐在电瓶车上扭一扭上半身就好了,偶尔把脸涂黑一点,把头发弄脏一点,就尬吹演技,疯狂发一堆“全素颜出镜美出破碎感”的通稿,粉丝们还要直呼心疼。
可能她天生没有共情208们的能力叭。
环视一圈,郭婷蕊没看见姜屿年:“你大哥怎么也不见了?”
要不是知道云姝走了,她真怕姜屿年又要找大女儿的不痛快。
姜芙毫无心理包袱地往他身上泼脏水:“他没礼貌又不是一次两次,好在尤小姐不跟他一般见识。”
刚巧姜若实走过来,正听见母女二人的对话。
他收起脸上的笑,低声骂道:“臭小子!”
“就因为尤小姐带我去琴房,大哥以为是我想出风头,故意呛了人家好几句,要不是我拦着,说不定他还想动手。”
姜芙继续告状。
反正这里没别人,就他们一家三口。
量变引起质变,亲爸当然不能因为一两件小事就对亲儿子怎么样,但架不住次数多。
不然,那些大太监是怎么在皇帝面前进谗言的?
还不是日积月累嘛。
姜·太监总管·芙决定把潜移默化贯彻到底。
果然,姜若实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再一想到自己在尤父面前替姜屿年吹嘘的那些话,他更觉得脸疼。
真是打脸啊!
等酒会接近尾声,姜若实就带着家人匆匆离开。
按说关系越亲近的,走得就越晚才对。
但他感到丢人,只想教训姜屿年。
“爸,那我先走了。”
一出尤家,姜屿年就迫不及待地要上他自己的车。
“你给我过来!跟我坐一辆车!”
姜若实咬牙切齿,还得压低声音:“不然就别管我叫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