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你先喝杯茶。”
银行柜员看不下去，递了杯茶给李家成。
李家成没有抬头接，他重重的呼吸几口，抬起头，脸上满是鼻涕和泪水混杂在一起。
“谢谢你的茶，能帮我拿一张手纸吗？”
李家成竭力保持平静，跟银行柜员说道。
“可以。”
银行柜员拿给李家成几张纸。
李家成用手指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喝了一口茶，整个人像是喝多了酒之后醒酒了一样。
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李先生，是谁给你和雷生的支票？”
银行经理笑眯眯问道。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我建议你再拨打一下谭氏集团财务经理的电话，烦请他确认，这张支票的来源。”
李家成声音发颤，说话却非常坚决。
在经历了极大的痛苦之后，他选择了和雷洛一样，相信陈建业。
“李生！”
雷洛脸上露出灿烂笑容，伸手重重拍打了一下李家成的肩膀。
“雷生，我们共同进退。”
李家成挤出一个笑容。
“没错，共同进退！”
雷洛笑着道。
“李先生，你不配合我的工作，那我只能报警了。”
银行经理脸色沉了下来，他完全没有想到，李家成居然会拒绝他。
“我建议你在报警前，和谭氏集团的财务人员，沟通一下支票的事。”
“再未核实真相之前，你把我和雷生软禁在这里，威胁我俩，这是你们花旗银行对大客户的态度吗？”
李家成心里很惧怕，但说话很有力。
银行经理皱了皱眉。
这一刻，他真的有些担心，万一支票没问题，他此刻对李家成和雷洛的态度，确实会给他带来麻烦。
下一瞬，银行经理嗤笑一声：“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罢，他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警署电话。
“湾仔警署吗？对，我是湾仔花旗银行赵经理，今天有两个人伪造了一张谭氏集团十万面值的支票，来我的银行兑付。”
“我发现了他们的骗局，已经把他们软禁起来，麻烦你们派人过来调查。”
沟通之后，银行经理挂断电话，冷冷的看着雷洛和李家成两人。
两个银行保安严阵以待，防止两人暴动。
“警察局距离银行只有四百米，几分钟后他们就会过来，你们放弃了最后的机会。”
银行经理嘲讽的看着两人，宣判道。
“不，我觉得是你放弃了最后的机会。”
李家成深呼吸几口气，强自镇定。
到了警察局，他们肯定会交待出陈建业，但性质不一样。
警察是官方机构，他们自然要配合。
五分钟不到。
四个真枪实弹的警察来到办公室。
“阿sir，他们就是伪造谭氏集团支票的人。”
银行经理指着雷洛和李家成说道。
警察迅速把雷洛和李家成围起来。
“我们没有伪造支票，支票是真的，是银行弄错了。”
李家成说道。
警察又看向银行经理。
“我已经跟谭氏集团的财务经理赵生确认了，他昨天没有开具十万面值的支票。”
“所以他们拿来的支票虽然做的跟真的一样，但绝对是假的。”
银行经理断定道。
“银行就是这么对待大客户的吗？”
“阿sir，希望你调查清楚，我行得正坐得稳，不可能做犯罪的事。”
李家成状态慢慢回来了，说话有条不紊。
他在心里一直给自己打气，陈生没有骗他们，拿出来的支票是真的。
给自己植入印象之后，李家成越战越勇，甚至有勇气质疑银行经理。
“不用扯了，你们都跟我去警察局。”
警察看了看两边的人，大手一挥。
先带去警局再说。
“阿sir，我要留在银行工作的嘛，他们是犯罪，你该抓他们才对。”
银行经理脸皮抽动，尼玛的，怎么他也要去警察局。
让外面的客户看到了，还以为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现在无法判断到底是谁犯罪，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警察很不耐烦道。
正掰扯着，银行经理桌面上的座机电话铃声响起。
“稍等一下阿sir，我接个电话。”
银行经理提起电话。
不知道电话里面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很精彩，看向李家成和雷洛的目光也很复杂。
“是谭氏集团的王经理给我电话，他说昨天他老板谭永怀先生为某位大客户开具了一张面值十万的支票，这张支票没有经过他的手，所以他不知道。”
“现在他要确认，你们拿到银行兑付的这张支票，是不是昨天谭永怀先生开具的那张，你把给你们支票的人名字告诉我，我跟王经理核对。”
银行经理对李家成说道。
李家成和雷洛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浓浓的喜色。
果然，陈生给他们的支票没问题。
是谭氏集团老总谭永怀亲自开的。
李家成和雷洛当然知道谭氏集团，那可是港城排名前十的大公司，谭永怀的名声在港城如雷贯耳。
谭永怀亲自为陈生开具支票，可见陈生的能量有多大。
李家成欣喜之后，内心又升腾起浓浓的后怕。
如果刚才他没有坚持住，背叛陈生，向银行经理供出陈生的信息，那他便从陈生这里除名了。
所有荣华富贵，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我们支票那人叫做陈建业，是我们的老大。”
“我们给他做事。”
雷洛回道。
银行经理跟电话那头报出陈建业的名字。
几句话后，他挂断电话，身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屁股坐在皮质座椅上。
“谭永怀昨天确实给陈建业开具了面值十万的支票，不好意思李生，雷生，这是一场误会。”
“阿sir，没事了，麻烦你们了。”
“阿梅，给几位阿sir拿烟，送他们出去。”
银行经理吩咐柜员，送警察出去。
“以后报警要小心点，我们也很忙的。”
为首的警察抱怨两句，大步离开。
两个保安也在银行经理的眼神示意下，离开办公室。
“不好意思李生，雷生，是我没有确认情况，给你们造成困扰了。”
银行经理站起身，拿着一包好烟，来到李家成和雷洛面前，弯着腰递上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