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赤红的天幕，如同闪电一般撕裂开这片天空。
列车炮的炮弹装入弹膛——小推车再送了三个丝绸包裹的什么发射药包一起塞了进去。
幸好阿比多斯的气候干燥，虽然在此处放置了多年，但这些丝绸包裹的发射药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干燥。
甚至连外面用来当包裹材料的丝绸都是如新品一般柔软。
从弹药库里面滚落到准备好的小推车上，不良学生们轻轻地擦拭掉上面的灰尘。
即便基沃托斯的不良学生们相当多才多艺，但伺候这么大的战争兵器还是第一次。
为了谨防机魂不悦，即便是将发射药取出来的动作也应该尽可能的温柔一些。幸好……这里应该不属于欧姆尼赛亚管辖，要不然晾在沙漠里这么多年的列车炮肯定是开不起来的。
说不定列车炮的控制系统里面还会钻出来几只电子恶魔给大家长长见识……还好没有发生这种事。
要不然，这样便是衰了。
列车炮在不良学生准备发射药和弹头，正在装填的同时，其他部门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尤其是电工组——虽说是十几年前的装备，但这也不意味着这件武器是谁都能玩的转的老掉牙设备了。
实际上因为当时负责这门列车炮设计的技术人员陆陆续续都毕业离开了基沃托斯，只剩下技术手册和操作手册……在没有当时参与项目的技术人员协作下，只是靠着寻思便将这台设备启动，已经值得表扬的巨大成功了。
在基沃托斯，技术考古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新的工程师看了旧的设备，在感叹了机械设备的精妙之后，她的选择是最好把这些全都拆了，然后换成集成电路。
当代的技术人员已经失去了维护老旧设备的能力了。当然，你偶尔还能从某些犄角旮旯里面找到上个时代的工程师——但是她们对这些由电门和电路控制的设备也是一头雾水。
这就是技术上的代沟。
现在不良学生们面对的电控系统就是类似的场景。
“所以为什么启动发电机还需要手动调整混合比……启动电机在哪里…？”
“这设备上面的陶瓷碗是拿来做什么的……什么叫小心感应电流……等下！这台设备没有做隔离！”
“让我看看……k1，k2，k3电路正常启动，启动后短暂开启k4，开启后关闭k4，再关闭k1，k2，k3……为什么要用这种莫名其妙的互锁装置啊……”
“这是……谁，理，的，线！！！”
当然，少数问题，比如打开电控柜的门，发现dcS设备之间的电线乱的和意面一样，这就不是技术代沟的问题了。
在一阵难以言喻的手忙脚乱之后，至少主电机和伺服电路都能正常启动，虽然电压输出相较于操作手册上面写的正常水平稍微要低一些。但考虑到闲置多年之后，为列车炮的炮弹加速的超级电容本身的电位随着电子流失也在下降……
只要电位差没问题，充能应该就是没问题的。电工班领头的不良学生——穿着阻燃服和硬头鞋，她将自己的护目镜的脚插在安全帽侧面的缝隙里面，白色的安全帽上几乎布满了划痕和污垢。
她将手中的脏兮兮的手套脱了下来，随意的塞在了自己的裤子后腰腰带的位置上，从肩膀上的小口袋里面抽出了一支铅笔，开始记录电控柜上面显示的数据。
“喂！你们在看什么！”她注意到周围不良学生们都在看着她工作，班长擦了擦自己脏兮兮的袖口，挥手将众人赶跑，“闲的没事就去检查线路有没有出问题！找点事情做！”
“是，老大！”
赶走了围观的学生之后，她继续做自己手头的事情：“啧……说什么阿比多斯和格黑娜合作的产品……都是外行…这种电路配置居然没着火也是奇迹……”
想到这里，她叫住了走的比较慢的学生：“你把这里的消防栓和灭火器检查一下，记得要是起火首先用灭火器和沙子，如果一要用水，那就先关电路。”
如果是一般的健康安全管理要求，肯定是不会让学生们用水扑灭电路火灾的——但看看这里……别说健康安全管理部门了，想要灭火只能手边有什么用什么，不能太挑剔……条件有限。
“发电机组数据稳定……启动电机已关闭——供电线路切换至主电路……磁电机和电池组已断开。”
“主控系统已上线！电容正常充能——告诉控制室，我们还有三分钟就能满足第二发发射要求！”
这座列车炮的可靠性已经差到了一定程度了，也不知道第一发的时候是怎么启动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发射完了第一发之后整个电路的主控系统直接宕机了。
这种简单操作系统的自检和纠错能力也相对比较差劲，在短暂的失控之后电路直接切断…只能一切重新启动。
——
机械组的情况也很难称得上轻松。
第一炮开炮过后，炮管的散热口以及制冷管线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不仅如此，巨炮的后座缓冲设备也损坏了——这倒是正常，沙漠中放的时间长了，液压设备的密封老化，漏油和生锈都是正常情况。
“几分钟，给我们几分钟就能完成基本项目的检修，恢复高低机和方向机！”
机械组的组长几乎是靠吼叫一般的回复着控制室里面的指令。
而在她身边的几名不良学生——一人正拖着一台焊机，背后背着两卷焊条，正在焊接用来补强结构的材料。
有一人背后背着乙炔气瓶，正在用火焰枪切割碍事得钢板材料。
还有人戴着遮光面罩，正在操作角磨机。
“俺寻思几分钟里面就能搞定。”
将发射之后损坏的液压缓冲机构修修补补——漏掉的液压油暂时是补充不了了，但至少还能用…不至于第二炮开了之后直接原地散架就行。
这台狰狞的旧时代战斗兵器，再次开始运作起来。
这台巨大的火炮，并不仅仅只用发射药作为炮弹的动力——既然自己发射的炮弹足足有一辆小汽车这么重的话，只依靠发射药甚至不能将炮弹加速到飞出炮管吧？
后段的加速是用占据了炮管长度一半的加速线圈构成的，加速线圈和磁轨安装在炮管前段。
只依靠发电机的输出是不够的，发射的瞬间，电容也会一起供电，将这发弹丸加速到大约15公里每秒左右的速度——就像是流星一般撕裂天空。
穿透沙尘的时候甚至能发出明亮的炫光，这是与空中漂浮的微小尘埃摩擦产生的放电。
炮弹飞过山谷和商丘，几乎顺着一条直线飞向了自己的目标。
——正在让阿比多斯学生们头疼的大蛇。
既然能贯穿它第一次，那么同样能贯穿它第二次！
“炮弹，装填完成！”
“后座辅助器重新上线，这下可以发射了。”
“电容充能正常。”
“哦！大家，很精神嘛！做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