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白驹过隙
白驹过隙，1966年3月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空气中却有着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息。街上的人们警惕着黑五类和各种反动派。轧钢厂里，工人们的谈话内容大多是“突出政治，一通百通”，“打倒阎王，解放小鬼”。
娄家的大宅里，娄父坐在书房的红木椅上，手里捏着一份报纸，眉头紧锁。报纸上的标题刺眼得让人心慌，字里行间透出的风声让他坐立不安。娄母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轻轻放在桌上，低声问：“老爷，还在想那件事？”
娄父叹了口气，摘下老花镜，揉了揉太阳穴：“是啊，这形势……越来越不对劲了。咱们家虽然已经把股份都献给了国家，可这出身……终究是个问题。”
娄母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要不……咱们走吧？去香港，或者国外？”
娄父没说话，目光落在书桌上那张全家福上。照片里，娄晓娥笑得灿烂，站在父母中间，背景是娄家那气派的大宅。他伸手摸了摸照片，心里一阵酸楚。
“走？哪有那么容易。”娄父低声说，“咱们这一大家子，说走就走？”
娄母叹了口气：“可这形势……不走，怕是以后想走都走不了了。”
娄父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我再想想吧。”
尽管外头的风声越来越紧，娄晓娥却依旧像往常一样，常常拎着点心、水果罐头，轻车熟路地走进四合院。她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列宁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仿佛外头的喧嚣与她无关。
“老太太，我来看您啦！”娄晓娥推开聋老太太的屋门，声音清脆得像只百灵鸟。
聋老太太正坐在炕上纳鞋底，听见声音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顿时有了光彩：“哎哟，晓娥来啦！快坐快坐！”
娄晓娥把手里拎的点心放在桌上，笑眯眯地说：“老太太，我给您带了您最爱吃的绿豆糕，还有几瓶桔子罐头，您尝尝。”
聋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娄晓娥的手直拍：“好孩子，好孩子！你呀，总惦记着我这老婆子。”
娄晓娥坐在炕边，陪着聋老太太说话。老太太耳朵不好，说话声音大，可娄晓娥一点也不嫌烦，反而笑得格外开心。她喜欢听老太太讲那些陈年旧事，仿佛能从那些故事里找到一丝久违的平静。
聊了一会儿，娄晓娥站起身：“老太太，我去看看傻柱家的小七一，那小子比他哥还招人疼。”
聋老太太点点头：“去吧去吧，那孩子确实招人疼。”
娄晓娥轻手轻脚地推开傻柱家的门，看见于莉正坐在床边哄孩子。小七一躺在摇篮里，小手小脚乱蹬，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叫着。
“于莉，我来看看小七一。”娄晓娥轻声说，生怕吵到孩子。
于莉抬起头，笑着招呼：“晓娥来啦！快进来坐。”
娄晓娥走到摇篮边，低头看着小七一，眼里满是温柔：“这孩子，长得真像傻柱，尤其是这鼻子，简直一模一样。”
于莉笑着点头：“是啊，柱子天天念叨，说他儿子将来肯定比他强。”
娄晓娥伸手轻轻摸了摸小七一的脸蛋，孩子忽然咧开嘴笑了，露出粉嫩的牙床。娄晓娥心里一暖，忍不住逗他：“小七一，叫阿姨，叫阿姨……”
小七一咿咿呀呀地回应着，小手在空中乱抓，逗得娄晓娥和于莉都笑了起来。
正笑着，傻柱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菜篮子。看见娄晓娥，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晓娥来啦？正好，我买了条鱼，晚上一起吃饭吧。”
娄晓娥摇摇头：“不了，我就是来看看小七一，待会儿还得回去。”
傻柱放下菜篮子，走到摇篮边看了看儿子，脸上满是得意：“怎么样，我儿子俊吧？”
娄晓娥笑着点头：“俊，俊得很！将来肯定比你强。”
傻柱哈哈大笑：“那必须的！我儿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于莉在一旁笑着摇头：“你们俩啊，一唱一和的，小七一都被你们夸得不好意思了。”
娄晓娥逗了一会儿孩子，站起身说：“行了，我该走了。小七一真可爱，有空我再来看他。”
娄晓娥出院门，正碰到带着守业回家的许大茂。
许大茂看见娄晓娥嘴角不由自主地撇了撇，“不下蛋的母鸡。”
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娄晓娥的耳朵里。她的脸色瞬间一沉，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又疼又气。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但脸上却强忍着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
许大茂见娄晓娥没有立刻发作，心里更加得意，故意提高了声音，对怀里的守业说道：“守业啊，以后长大了可得争气，别像有些人，光占着窝不下蛋，白费粮食。”
守业才七个月，当然听不懂许大茂话里的意思，嘴里咿咿呀呀的。
娄晓娥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冷冷地看了许大茂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许大茂，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我看你怀里的这孩子长的也不像你啊。”
许大茂被娄晓娥这么一怼，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没想到娄晓娥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娄晓娥，你这是急了？我儿子怎么可能不像我，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我说的是实话，你就是不能下蛋的母鸡，否则我也不至于和你离婚。”
娄晓娥再次听到“不能下蛋的母鸡”，气的她伸手一把挠在许大茂脸上，给他添了四道血印。
许大茂本能的想护脸，可是刚一动，想起怀里的守业，硬生生的止住了，赶紧往后躲了两步，“娄晓娥，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这可还抱着孩子呐。”
“你抱就抱呗，又不是我的孩子，你骂我，我打你还管你抱着谁。”娄晓娥得势不饶，手上挠，脚下踢。
正巧三大妈从屋里出来，看见这一幕，叫了三大爷和闫解成把两人拉开。娄晓娥见有人出来，自己也没是什么亏，拍了拍手啐了许大茂一口，扭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