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许大茂的档案上。照片里那张油滑的脸，让他想起多年前在军区大院里见过的那个点头哈腰的宣传干事。
\"小王，\"他突然开口，\"许大茂和李怀德是什么关系？\"
王秘书推了推眼镜：\"表面上看没有直接联系。不过...\"他翻开另一份文件，\"许大茂的妻子秦京茹，是秦淮茹的堂妹。\"
李振华的眼神骤然锐利。他拿起红笔，在许大茂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又在旁边写下\"此子可用不可信\"七个字。
\"首长，要见见许大茂吗？\"
\"不急。\"李振华合上档案，\"安排人，不，你亲自跑一趟，查清许大茂现在的情况，问问他手里还有没有李怀德的其他犯罪证据，\"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赵同真以为推李怀德出来顶罪就能保全赵家，却不知道...\"
窗外，一片枯叶被风卷着，粘在玻璃上挣扎。李振华伸手在玻璃上轻轻一按，那片叶子立刻粉碎成渣。
\"备车。\"他突然转身，\"我我该去见见赵同了。\"
王秘书站在易县机械局破旧的办公楼前，眯眼看着墙上新刷的红色标语。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反射出远处一辆崭新的上海牌轿车——那是地区革委会王主任的专车。
\"同志，您找谁？\"门卫老张打量着这个外传呢子大衣，手拎公文包的陌生面孔。
\"我找许大茂同志。\"王秘书露出和善的微笑，从兜里掏出包大前门递过去，\"听说他高升了？\"
老张接过烟，态度立刻热络起来：\"许科长现在可是王主任跟前的红人！\"他压低声音，\"昨儿个还坐着主任的车去...\"
话没说完，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他。许大茂从上海轿车里钻出来，崭新的的确良衬衫扎在裤腰里，手里还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人造革包。
\"老张！快去...\"许大茂突然停住，盯着王秘书看了两眼，来人穿着考究，气质不凡，\"老张这是……\"
王秘书笑容不变，向前两步握住许大茂汗的手：\"许科长，我姓王，从北京来，有事找您了解下。\"
\"北京来的？\"许大茂有些狐疑，\"我这...我这就是个小副科...\"
\"哎，谦虚了。\"王秘书亲热地握着对方的手，“王主任不是答应给你转正吗？”
许大茂听了这话更加心惊：‘这人到底是谁，李怀德后面的还是王主任身后的？’许大茂没说话，在易县待了一年了，接触过不少领导干部了，他的眼界已经不是一年前可比了，他保持着微笑。
王秘书也看出许大茂的防范，“我是来调查李怀德的问题的，你之前提供过证据，所以这次是来找你详细了解下，毕竟他还没有为自己的错误付出真正的代价。”
许大茂眼睛眨了眨，“我知道他之前的事情都说了，记录的本子也交给了王主任，您要是想查直接找王主任就……”
王秘书赶紧打断，道：“不不不，那个本子不重要，我想听听李怀德更详细的东西，哪怕是捕风捉影的事情都可以。”
许大茂听了这话，眼珠子一转，心里立刻明白了七八分。他裹紧身上的棉袄，道：“王同志，这里太冷了，咱们到办公室里聊。”
进了办公室，许大茂往炉子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王同志，刚才一道上我倒想起个事儿...\"
\"去年冬天，李怀德往山西运过三车皮物资，说是支援建设。可后来我和去山西回来的采购员老刘喝酒，他醉酒后说，那边根本没收到这批货。\"许大茂搓着手，眼里闪着精光，\"后来，李怀德说是工业部把这批物资给调走了...\"
王秘书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具体是哪个月的事？ \"
\"我想想，跟老刘是十二月初喝的酒，他一般去山西大概要办个月，那这事就……\"许大茂一拍大腿，“大概十月、十一月的事儿！”
“好，你提供的线索很有用。”王秘书记下后点头肯定，“还能想起什么吗？”
许大茂抬头翻着眼睛想了半天，再没有想到什么有用的，但是转念一想，道：“其实轧钢厂的食堂主任何雨柱和李怀德走的比较近，何雨柱之前是个厨子，因为李怀德喜欢吃他做的菜才把他给提拔成食堂主任了，你们可以把他抓起来审问下，应该能得到不少李怀德犯罪信息。”
“食堂主任何雨柱，是吧？”王秘书快速的记在本子上，“好，我记下了。”
“别的就没有了，主要是李怀德太会隐藏，要不是我留心也不可能知道他那么多坏事，可也正是因为这他才把我给弄到这来了。”
王秘书笑笑，道：“党和国家还要多谢你的留心呐，不然就会有更多的国家资产流失了。人民会感谢你的。”王秘书说完合上本子，就要起身。
“王同志，这是要……？”
“我得赶回去了，时间紧任务重啊。”
“着什么急啊，留下来吃顿饭，你好容易来了易县，我作为主人，该好好招待你下的。”
“不了，下回吧，也许我还会再来的，到时一定。”
傻柱被人客客气气地“请”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推门进去，屋里摆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放着一盏台灯，灯光昏黄，照得整个屋子影影绰绰。
王秘书坐在桌子后面，见傻柱进来，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傻柱环顾四周，心里犯嘀咕，但面上不露，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笑道：“这位同志，大晚上的，找我啥事儿啊？”
王秘书没急着说话，先给他倒了杯热茶，推到他面前，慢悠悠地说道：“何雨柱同志，别紧张，就是找你了解点情况。”
傻柱端起茶喝了一口，咂咂嘴：“行啊，您问吧，我知无不言。”
王秘书盯着他，缓缓开口：“听说你和李怀德关系不错？”
傻柱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李怀德，之前是轧钢厂的革委会主任，我就是一个小小食堂主任，人家领导爱吃我做的菜，那我就做菜好了，谈不上啥关系不关系的。”
王秘书笑了笑：“是吗？可有人反映，李怀德对你格外照顾，甚至破格提拔你当食堂主任，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