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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点点头:“这么快吗?姜霁承知道了吗?”

时川小声说道:“嗯...昨晚我给他发消息,告诉他我要去旅游了。”

“好...”

“你们怎么站在门口啊?”姜霁承的声音突然响起。

时川抬头看去,男生穿着红色卫衣、黑色牛仔裤,正咧嘴笑着:“你...你来了?”

姜霁承低头示意道:“进去吧。”

服务生领着几人来到位置,姜霁承跟对方点完餐后,望着时川:“时川,这是我陪你过第一个生日时...来的地方,你记得吗?”

时川蹙眉摇摇头:“我...忘了。”

姜霁承喘着气:“忘了吗?你昨晚给我发信息,说你要出去旅游?”

“是。”

“去哪里旅游啊?”

“随心走,反正我有足够的钱。”

姜霁承笑笑:“那也挺好,羡慕你...不需要管家里的事情,可以到处游玩。”

“嗯...”时川随意地回道。

服务生放好餐点后离开。

姜霁承注视着时川,对方的病好像很严重,只是几天没见,眼球就比前两天突出不少,连眼睑都有明显的下垂,整个人的脸色都苍老很多。原来...他很早就病了,而自己...却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我觉得跟苏小姐相处的很好,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而且她说了...以后会跟我生很多宝宝,时川...希望你也早日结婚!”姜霁承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颤抖,但还是将话语连贯说出。

时川有瞬间的怔愣,立马恢复如初:“哦...那...那挺好的,我会的,谢谢你。”

姜霁承低头翻着盘子里的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努力抑制着不让它流出来:“嗯...”

这时,时川感觉有些头晕,他轻握云舟的手:“我想去趟卫生间,云舟你陪我去吧。”

云舟点点头,挽着男生的手臂向卫生间走去。

姜霁承看到两人离开,擦擦泪水跟上他们。

时川推开门,扒在水池上不停干呕着,好像要把肠胃也一同吐出。

云舟不停的为对方拍着背部:“川哥,上次都没吐,怎么这次...”

时川捂着脖子,眼睛也因为呕吐幅度过大变得猩红:“没事,不要...呕……不要紧。”

云舟语气也渐渐着急起来:“要不...我告诉姜霁承吧,好嘛?”

“不行...不行...”时川呼吸渐渐恢复:“别...告诉他...他刚刚说了,和苏小姐相处的很好。”

时川的眼泪因着急而溢出:“我马上就离开了,不想节外生枝,以后...他会...很幸福的。”

云舟搀扶着男生羸弱的身躯:“川哥..你的病是不是加重了?”

时川并没有回答男生的问题,只是笑笑:“人只有一辈子,我的一辈子只不过比较短而已,再说...活那么长时间多无聊啊!等我逛遍所有美景,就给自己选一块好地方...”

姜霁承在外面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睛慢慢合上,身体无力地倚靠在墙边。

昨晚他查询了所有关于白血病的事情,联系很多认识的专家,却发现...这个病...是真的没有办法,他...救不了时川。

时川好像总是这样,不会给其他人添麻烦,就算是生了病,也只会偷偷一个人躲起来。

姜霁承眼泪再次不自觉滑落:时川,就算你生了很严重的病,可心里想得竟然是不愿意让我为你担心,甚至用假男友来逼我结婚。可是...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此时,他的内心倍受煎熬,他想要跟时川一起度过剩下的时光,就算是...只有几个月。

“川哥,万一...以后有一天霁承哥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办?”

时川的神情严肃起来:“我...真到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忘了我。”

云舟不再说话,他注视着男生的样子,对方看起来是那样的瘦弱。可以看出,疾病已经将他身体折磨的几乎透支,明明初次见到他的时,又高又壮。

时川整理着衣服,想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正常一些,可是镜子里苍白的脸,并不能掩盖所有的事情:“云舟,我没有任何愿望,只希望...他永远不知道。”

两人重新回到餐桌——

姜霁承正在切着牛排:“你们怎么这么久啊?”

时川有些紧张地望向男生,害怕他看出自己的不对劲:“没什么。”

姜霁承将切好的牛排放在时川面前:“从前...总是你为我切牛排,你不是要出去旅游了吗?就让我来给你切一次牛排吧。”

时川本来还想拒绝,可看到对方温柔的眼眸,冰冷的话语便制止在嘴边:“谢谢。”

云舟感到很难受:眼前的两人都知道彼此的秘密,却相互隐瞒。一个人是害怕自己离开后对方会伤心;而另一个则是顺水推舟,害怕对方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无法安心。光是坐在两人身边,就可以感受到内心的煎熬。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时川低头小心地吃着牛排。

姜霁承再次出声:“准备...和云舟一起去吗?”

时川摇摇头:“不...我自己去。”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时川的叉子不小心掉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慌张地重新拿起:“不了,我还是一个人去吧。”

姜霁承想表现出很自然的样子,可他没学过表演,没办法向对方展示无所谓的神情:“时川,为什么...你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一个人多自由,现在还年轻,要做勇敢地追风少年。”时川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姜霁承也想笑,可他笑不出来,面容愁苦地说道:“是啊!还年轻……”

好像是说到什么信息,两人都不再说话。

三人就这样安静地吃完饭。

饭后,时川便和云舟一同离去。

姜霁承独自坐在餐桌上,大厅里还放着音乐。

而此时,他却什么都听不到,仿佛置身于黑暗中,眼神也逐渐空洞起来:时川要走了,如果他真的离开……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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