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商量?我被禁足了的时候,我都没见过你来看我,我怎么和你商量,三哥跑过来抱怨,非要我给个主意,我现在是吃力不讨好!你们不心疼我,反而要联合那些人来数落我!!”
姜欢愤愤不平的抱怨了起来,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姨娘看着女儿现在听不进话的样子,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来“嫡庶有别”这四个字。
她低头绞着帕子,想起刚才去松鹤苑时,老夫人房里的妈妈连正眼都没瞧她,只淡淡说“姨娘还是多劝劝姑娘,别再惹事了,咱们府上人口不多,本该是和乐的”。
这话像根细针,扎得她心口发慌——她在府里熬了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拔尖,也不跟夫人去比什么,怎么还就不能放过她这一双儿女了呢?
王姨娘这般想到,脸上还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要不说母女一脉呢,王姨娘不拔尖,不是她不想,而是国公爷对她没什么兴趣,老夫人和夫人都不喜欢妾室,纵使她是府里唯一的妾室,她也没有冒头的机会。
“欢儿啊,”她忽然握住女儿的手,“咱们娘俩在府里,有的时候是该顺着些……不过是几个乡下人进了府,又不跟你有接触的机会,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何必去与他们争个长短,就当他们不存在算了,你的婚事还拿捏在夫人手中,大姑娘是国公府的嫡女,又有世子和夫人护着,咱们……”现在可招惹不得。
“住口!”姜欢猛得拍开王姨娘手,锦被滑落在地,露出她苍白着脸怒视母亲的模样,“你就知道忍忍忍!从小到大,你除了让我忍,还会什么?!要是你争气一点儿,我哪里需要受这些委屈,哪里还能被这般对待!现在满院子的奴才怕是都在看我们的笑话吧!”
她越说越激动,后背上的伤口渗出更多血迹,“现在好了,连那个乡下来的野小子都能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你看看哥,他被打成那样,到现在还没醒!父亲也根本不来关心我们!祖母也是,这整个府上,难道就没有人在意我们了吗?!”
王姨娘被女儿这般言辞说的无地自容,也被她的这些话给吓到了,也亏的现在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屋子里也没有下人,不然就这些话传出去,那还得了?!
“欢儿,这些话你日后莫要再说了,这要叫人听到了,咱们娘儿俩都不用在这府里过了。”她声音发颤,又心疼又气又急,各种情绪一股脑涌了上来,“再说了,这样的事情,国公爷他们必定是默认的,你就是找他们来也没有什么用,不然哪可能说处罚你们就处罚了。”
“哈?那我还就要把这个亏给吃下去了?!”姜欢忽然笑起来,指尖攥紧了床沿上鎏金的帐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凭什么?不过是仗着嫡庶之分压人——我偏要叫他们知道,就算是庶女,也不是能随便踩在泥里的,等我日后嫁了人——”
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背上的伤口又开裂了,看得王姨娘心惊肉跳,“等我嫁了个有权有势的夫君,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对我!”
王姨娘看女儿现在是有点癫狂了,只能皱着眉说道:“就算真的让你给那农家小子道个歉,也不过是在口舌上吃点亏,又算得了什么,你又何必动这么大的气,身上的伤不疼了?”
“疼不疼的那又怎样,反正也是疼在我身上!有谁心疼啊!”姜欢猛地回头,“让我给那个贱民的儿子道歉?除非我死!”
她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淌,“谁要是再敢提这事,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廊柱上,让全府的人都看看,这大宅院是怎么逼死庶女的!”
王姨娘听得心惊,想要说什么,忽听外头传来丫鬟的惊呼声:“二姑娘,你怎么来了?我们姑娘此刻不方便见人。”
“不方便吗?可是我听着好像三妹妹中气十足的样子呢?”姜欣的声音从院外传进来。
丫鬟急得打转,只能打着哈哈说道,“那是我们姑娘正在和姨娘说体己话呢!二姑娘您这会儿过去怕是会不太方便。”
姜欣勾了勾嘴角,今日她出门买东西去了,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真的是差点就把她高兴坏了,这不赶紧就要上前来“嘘寒问暖”一番吗?
“是这样啊,这府上传遍了三妹妹雇佣外人坏人名声,结果被大哥哥和大姐姐教训了的事情,原本我听着三妹妹的声音好像是在骂人呢?那或许是我听错了,既然王姨娘也在,那我倒是不便进去打扰了,这些是我刚刚在外头吃着好吃的冰饮,特意带了一份给三妹妹,不过现下三妹妹怕是吃不上了,我还是那给小弟吧。”
姜欣的一番话声音比平常大了不少,就是有意要屋里面的人听见的,可把屋里面的姜欢又给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