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点了点头，刚刚的这段时间里面，他已经快速地想了好些个理由，但是，他最终决定半真半假地将加茂宪伦的事情暴露出来。
毕竟，既然禅院家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说不定那个记录里面就会记载了自己和加茂宪伦曾经走得很近。
与其到时候被查出来自己说不清楚，不如自己九假一真地自爆身份。
反正自己也只不过是协助了加茂宪伦进行了咒胎九相图的试验，其他的试验自己也没有参与进去。
在这个世界线里，加茂宪伦虽然依然是最恶咒术师，但是，这个世界里咒胎九相图可没有被发现，它们依然在自己的影子里。
所以，陆鸣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被咒术师协会抓到的把柄。
“真的要谈起为什么我能够从明治时期活到现在，就不得不提一个人，那就是加茂宪伦……”
加茂宪伦四个字一出，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表情都是一变。
他们有想过陆鸣会说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但是，他们完全没想到会从陆鸣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加茂宪伦？是他们记忆之中的那个最恶咒术师么？
“就是那个被称为最恶咒术师，加茂宪伦。”
陆鸣这句话确认了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内心的猜测。
陆鸣谈起了自己当初被加茂宪伦选为助手，帮助他执行一些任务，并在试验任务之中遇到了璃子。
“在试验的最后，加茂宪伦把我也作为了试验品，为了确认璃子和咒胎九相图的力量，将我们彻底封闭了起来。”
“在试验的最后，我体内的血脉出现了冲突，彻底昏迷了过去。在之后的一百五十年里，是璃子一直维持着我的生命，一直到前几天，我才从仙台苏醒。”
“你们可以去仙台的那座山上确认一下我所说的话，如果不是因为虎杖悠仁打破了加茂宪伦的封印，我可能还在沉睡之中。”
陆鸣扭曲了加茂宪伦的实验内容，突出了自己试验受害者的身份。
整个过程之中充满着细节，让五条悟和硝子找不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这是一百多年前的事迹，根本找不到人考证，至于陆鸣口中所说的寺庙遗迹以及虎杖悠仁破除封印的相关事宜，五条悟稍后自然也会去确认。
对于陆鸣口中提出的咒胎九相图，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心中充满着震惊。
乙骨忧太的里香身上有着许多故事，非常值得人同情。
但是，和陆鸣的璃子比起来，里香似乎就显得平凡太多了。
一个女子，被加茂宪伦发现并沦为试验品。
只是因为对这个女性能够怀上咒灵混血胎儿的体质十分感兴趣，加茂宪伦竟然就在这个女性身上做了繁杂的试验，让她九次怀孕，又九次堕胎。
这种事情听起来无比令人发指。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内心中真心觉得加茂宪伦并不能够称之为人。
这样的行为与禽兽无异。
与此同时，两人也对璃子产生了强烈的同情。
生前沦为试验品，生下咒胎。
死后沦为咒灵，只能跟随在陆鸣的身边。
这是何等悲惨的一种结局啊。
在陆鸣话音落下之后，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都是沉默良久。
平复完自己的心情，家入硝子看向陆鸣低声说道：
“陆鸣，你有想过让璃子成佛么？现在璃子沦为咒灵这样的存在，她肯定也很痛苦吧？”
身为女生，硝子似乎更能够与璃子共情。
而五条悟似乎也是联想到了什么，开口提到了乙骨忧太和里香的经历，想要给陆鸣一些方向。
陆鸣听完五条悟的讲述，苦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是，他却是知道，璃子根本不可能选择成佛。
璃子不仅仅将自己当成了她的孩子，最为关键的是，她还有着九个孩子等待她照顾。
九个咒胎，九枚咒物。
在没有确定九个咒胎能够得到想要的未来之前，身为母亲的璃子绝对不会放弃对于孩子们的保护。
见到陆鸣露出为难的表情，硝子以为是陆鸣不愿意放弃这样一个强大的守护咒灵，还准备说些什么。
不过，五条悟却是拦住了她。
他们对于璃子的具体情况不如陆鸣了解，也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强行帮助陆鸣和璃子做出决定。
被五条悟阻拦，硝子整个人显得有些失落，璃子的经历太过于悲惨，在她看来，璃子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一天都是无比的痛苦的。
感受到硝子的情绪波动，陆鸣知道咒胎九相图这种罪恶的试验带给硝子的冲击力太过于巨大。
解铃还须系铃人，为了开解硝子，陆鸣借助体内刚刚恢复的咒力勉强将璃子从影子之中召唤出来。
骨白色的璃子出现在陆鸣的床边。
“硝子老师，并不是我束缚璃子，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让璃子成佛。”
“但是，璃子有她的执念，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陆鸣同样对于璃子充满着同情，而且，璃子帮了他很多忙，如果不是璃子，他也活不到这个时代。
如果可以的话，他挺希望璃子能够解脱的。
虽然璃子的离开会让陆鸣实力大减，不过，陆鸣并不在意，大不了就是前期苟一点，不能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呗。
只要等到三大术式修行完毕，自己在这个世界，也基本上没有什么敌手了，也就不需要璃子这么辛苦。
陆鸣的反应让硝子有些意外。
见到陆鸣如此坦然，硝子心中对于陆鸣竟然有些改观。
她默默地走到了璃子的身旁，想要靠近璃子，但是，璃子的反应却是十分激烈，并不愿意和硝子接触。
陆鸣强忍着骨裂的疼痛坐起身，抚摸着璃子那坚硬的外骨骼，轻声安抚道：
“璃子，没事，硝子老师想和你说说话。”
“璃子，不用激动。”
——【嘶！】
在陆鸣的安抚之下，璃子勉强恢复平静。
“硝子老师，可以了。”
陆鸣捂住受伤的地方，轻轻咳嗽了两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硝子完全没有想到陆鸣还有这般温柔的模样，她内心之中的柔软也是被触碰到。
她忽然觉得，陆鸣似乎并不完全像自己想象的那般漠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