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动手自然是好的！”
胡主任笑着说道，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这些老外出手，上面总会顾忌一些影响的。”
他压低声音，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提醒对方，“他们的身份特殊，动作一大，就容易引起注意。”
泰尔勒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扬起，语气却十分冷静：
“我的人动手没问题。”
他稍作停顿，目光锐利地看向胡主任，
“但是，一旦要是出问题的话，你们可就保不住了。”
他的话像一把刀，直接而锋利，没有丝毫迂回。
胡主任微微皱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沉吟片刻后才开口：
“这事儿还是我来办吧。”
他语气缓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们的目标太大，真闹出动静，善后不容易。”
他心里清楚，跟这些老外合作，无非是为了给以后多铺一条路——一条来钱的路。
眼下这些外商正得势，政策上也对他们频频亮绿灯。
趁现在搭上关系，将来无论政策怎么变，手里都攥着几分主动权。
胡主任笑了笑，语气显得轻松了些：
“你们就负责提需求，剩下的，我来安排。”
泰尔勒没再坚持，只是淡淡点头。
他明白胡主任的顾虑，也清楚这笔交易背后的风险。
成功了，自然能逼着上面让步，把易不凡手里的供销社顺利接手；
可一旦失败，调查绝不会手软，到时谁也护不住谁。
胡主任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车流不息的街道，轻声说道：
“这条路，走得稳比走得快更重要。”
可是眼下泰尔勒要做的这事儿，是跟别人去抢一个合同的。
那合同早就被对方牢牢握在手里，几乎已经成了定局，任谁看都是铁板一块。
人家前期工作做得扎实，关系也打点得到位，可以说已经是板上钉钉、滴水不漏的事。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还要硬抢，一旦失败，不仅前功尽弃，更会落得个不占理的名声。
到时候上面真查起来，泰尔勒这职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他在这个位置上经营多年，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难道真要为一纸合同赌上前途？
更何况，即便暂时脱身，日后也难逃被怀疑背叛的结果。
一旦被贴上“不可信”的标签，再想翻身就难了。
那样的话，简直是得不偿失。
“那你就收拾干净一些。”
泰尔勒面无表情地说着，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
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不识抬举。
明明已经给过他们全身而退的机会，却偏要逼人走到这一步。
“放心吧！”对方连忙应声，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不会有事儿的。”但他顿了顿，又略显犹豫地补充道：“只是，这合同恐怕是不好抢回来了。
对方已经签了字、盖了章，流程全都走完了……你要不要想想，跟那个易不凡接触一下？”
胡主任也知道，就这样的动手抢的事儿，有一次就不错了，再有一次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对方必然已经加强了防备，更何况这么做风险太高，再失败的话，连借口都找不到，脱罪就更难了。
“这事儿就不用你管了，没用的东西！”
泰尔勒冷冷地甩下一句话，眼神里满是轻蔑与不耐烦，明显对眼前的结果极其不满。
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胡主任，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责备。
胡主任连忙赔着笑，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
“这次确实是咱们没考虑周全……下次，下次一定把事情办好。”
他一边说，一边搓着手，显得颇为局促。
“而且你放心，只要是你们能把这供销社重新开起来之后，”他语气加重，仿佛在强调某种承诺，“我保证，一定给你们申请到更多的福利。”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也绝对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胡主任心里清楚，这老外可得罪不起。
毕竟后续的资金支持、技术引进，甚至政策倾斜，还得靠泰尔勒这边牵线。
他可不想把这层关系搞僵。
泰尔勒却只是冷哼一声，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哼！先过了明天这一关吧。”
他语气冷淡，带着几分不屑，“我觉得，那个易不凡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后面八成是有背景的。”
他站起身，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一副即将离开的架势。
“你还是好好筹划一下吧。”
说完，泰尔勒径直朝门外走去，身后跟着一位衣着精致、神态冷淡的外国女人。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啪——”
门刚一关上，胡主任就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晃了一下。
“还没找到吗？！”
他朝旁边小屋里的人吼了一声，语气里全是压不住的火气。
屋里传来一声谨慎的回应：
“没有……那些混混都送医院了，也不知道人到哪里去了。”
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出来，一边给胡主任的茶杯添水，一边低声汇报：
“所里也没有带回去。”
“刘秘书有可能是被所里的人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胡主任脸色越来越沉。
他咬咬牙，几乎是咬着牙根说：
“一个个去找，去问！没有别的消息不要来打扰我！”
说完，他猛地起身，快步走进里屋，“砰”一声关上了门。
他先是拨了一通电话，声音压得极低，语速急促，显然是在安排什么紧急的事。
挂断电话后，他沉默片刻，走到柜子前，打开锁，从里面取出自己珍藏多年的烟酒——那是他平时都舍不得动的好东西。
他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眉头紧锁。
手里的酒瓶握得紧紧的，仿佛能从中攥出什么解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