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阎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咱们都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生分呢？”
“我这也是为了能够多赚点钱呀，谁不想日子过得宽裕些？”
“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生意难做，处处都要开销。”
“你赔偿出去800多块钱，我现在都赔偿出去快2000块钱了，这损失可不是小数目，我心里也憋屈得很。”
“刚开始在赚到钱的时候，你也没说什么呀，那会儿咱们不是都挺高兴的吗？”
“看着利润比较大的时候，你也支持，并没有阻拦我，还说什么“抓紧机会多做点”。”
“现在出问题了，你来找我的麻烦，这让我怎么接受？”
“事情又不是我一个人能控制的。”
“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的话，大不了一拍两散，谁也不耽误谁。”
“你那边的摆摊车，现在订购的有几辆？”
“全部退掉就是了，反正这摊子我也不想继续折腾下去了。”
刘海中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面继续去亏钱，本来指望着能靠这个改善一下生活，谁想到越陷越深。
他自己也不想继续干了，这段时间压力大得睡都睡不好。
不管是在现在冷静还是不冷静，想来想去，只有及时收手，才能少赔一点。
短短两天时间，上门来找刘海中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踏破了他家的门槛。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来讨要赔偿的——有的推着已经散了架的摆摊车，有的拿着断成两截的推杆，一个个脸上写满了不满和焦急。
更让刘海中气不打一处来的是，就连那些摆摊车目前还没出现任何毛病的人，也趁机上门嚷嚷着要退货退款，仿佛早就商量好了一般，分明是看准了风向，想来讨一份不该得的便宜。
这下刘海中哪里还能忍得住？
他本就性子急，这会儿更是火冒三丈，冲着最先开口要钱的人就吼了回去：“怎么可能你说退就退？我这车又不是白送的！你坏了，我可以修；你要退，也得先赔我个损失！”
他心里清楚得很，阎埠贵那头可是收过定金的。
收钱的时候大家客客气气，你三块我五块，看似不算什么，可如今真要他往外掏钱，那简直就像割他的肉。
进了他口袋的钱，再想拿出来——门都没有！
“我凭什么退你？”
阎埠贵瞪着眼反问，“我退了你，不是还要去退人家订购的人的钱，不是就失信于人了！”
刘海中一听更来气，挥着手嚷嚷：“如果你不退，那我继续给你生产就是了！”
“你说要车，我就给你造，反正按当初说好的，每辆车你还得照付我钱！”
“你把钱拿来，我立马把新车送到你手上！”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在理，突然一拍脑门，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来：“哎！对了！”
“咱们这事可是签过合同的！”
“当初我说用不着那么正式，是你非说签一个稳妥。”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没想到现在真派上了用场！”
刘海中边说边转身，快步走到屋里那口旧木柜前，猛地拉开抽屉。
他翻得哗啦啦响，从一堆杂物底下抽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从中取出两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正是他们当初签下的那份合同。
“你看一下这合同上面的字吧，你自己也是老师，相信也不会耍赖。”
刘海中说着，把那份已经泛黄的合同纸推到阎埠贵面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条款末尾。
“这是你的签字，还有你的手印？”
阎埠贵低头一看，那确实是他自己的笔迹，红手印还清清楚楚地摁在旁边，像是刚印上不久似的。
他喉咙有些发干，想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
“上面写的明明白白，在我这里，你拿走一辆摆摊车，给多少钱，全都有。”
刘海中的语气越来越硬，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从抽屉里又掏出一本旧账册，翻到某一页，指尖一行行地划过去：“这一笔、这一笔……还有这里，你都是签字画押才拉走的。”
“所以你那些摆摊车如果不退掉的话，那你就给我钱，然后我给你制作出来给你就是了。”
他抬起头，眼神里没了往日称兄道弟的热络，只剩下冷冰冰的计较。
“之前是什么质量，现在还是什么质量，我绝对不会给你打折扣。”
他说着拍了拍身旁一辆刚焊好的车架，铁皮发出哐哐的回响，像是强调着他这话里的分量。
刘海中感觉到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也就没有必要去顾及什么面子了。
两人对视之间，那层薄薄的人情面纱彻底被撕开，只剩下白纸黑字和赤裸裸的数字。
亏钱的问题，他现在反正也已经亏了不少了，在阎埠贵这里再接着亏个几百块钱也没关系。
他心想，这年头谁都不容易，但账总不能糊涂着下去。
既然对方也是识字明理的人，该认的就得认。
在刘海中看来，自己想要把这些钱赚回来并不难。
毕竟眼下这摆摊车的生意确实挺红火，街坊邻居、市场内外，到处都能看到推着各式各样小车吆喝叫卖的人。
这一行门槛低、周转快，只要选对地方、卖对东西，每天现钱进口袋不是问题。
既然眼下这生意火爆，就绝对不可能只让易不凡他们一家独占市场。
刘海中虽然之前吃了亏，设计出来的摆摊车质量不过关，轮子容易卡壳、台面也不稳当，但他并没有因此灰心。
他反而觉得，这是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打算就照着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摆摊车样式，再去重新改造一番。
材料要用得更扎实一些，结构也要调整得更合理。
比如焊接点得加固、台面要加宽、推起来要更省力。
设计一款更新的摆摊车出来，并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事。
刘海中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手底下有点手艺，人也肯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