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有十几家饭店的老板来找咱们拿啤酒!”
跑得太着急,沈岸岩鞋都跑掉一只。
“吧嗒。”
大早上的,时想想咬了一口的麻圆掉进刚泡好的牛奶里,不敢置信的扭头看着朝她跑过来的沈岸岩。
“十几家?”
他确定没有报错?
沈岸岩捡起跑掉的鞋子穿在脚下,一颠一簸的来到时想想跟前:“就是十几家,一家店要20箱啤酒,现在就要!”
那不得几百箱啤酒!
惊得时想想早饭都顾不上吃,脚步如风的朝外面走去:“谁拉来的客户?”
这天赋她都要给跪了!
沈岸岩:“他们主动找上门的!”
“嗯?”时想想快步疾行的脚一顿:“主动找上来的?”
“是啊!”
时想想揣着怪异的思绪走出去,果真看着十几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
十几张嘴异口同声:“时同志好!”
一股子江湖口味!
时想想偷偷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询问:“你们老板是谁?”
一个挺着将军肚,光头方脸的男人上前:“时同志,我们老板跟你是旧识,姓周,周雄!”
周雄?
时想想努力回忆。
眸子忽然眯起来。
那个在火车上断她财路的人!
算了,算了,送上门的买卖,哪有往外撵的道理。
时想想挤出一抹笑:“你们需要多少啤酒?”
“我们老大说了,只要您一直生产啤酒,我们店都用你的啤酒。”男人中气十足的回答。
时想想微微抬起下额,看着天上‘簌簌’落下的雪。
心里百感交集。
她怎么就吃上道上的供奉了?
这时,时冬带着两辆车过来,丢了自行车朝时想想扑过来:“小妹,瞧我给你拉大客户来了。”
时想想正欲说话,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两人。
面熟。
似曾相识。
哦!
她想起来了。
这不是魏彭鄱的手下吗?
时冬兴高采烈的跑到时想想跟前,见她不搭理自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妹, 看什么呢?我跟你说的你听清了吗?”
“嗯。”时想想颔首点头,径直朝那两人走去。
那两人礼貌的冲时想想点头:“时同志,我们老板喝了你的啤酒赞不绝口,决定以后我们所有的饭店都用你厂里的啤酒!”
时冬偏着头:他们不是他拉来的客户吗?
感情是冲着小妹来的!
他还以为自己推销能力超级无敌厉害,天生就是做这一行的料。
害他白开心一场。
“魏老板让你们的?”
她坑了姓魏的那么多次。
姓魏的恨不得扒了她的皮都是轻的。
怎么上赶着给她送钱?
难道……在给她下套?
时想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快过年了,该磨刀杀猪宰羊了!
就在她盘算挺好的时候,对面的人递过来两大捆大团结:“时同志,先给我们拿一千块钱的啤酒!”
“对对对,你看,我们车都开来了!”旁边的人附和道。
时想想盯着那两捆大团结,狐疑的伸手接过钱。
钞票在她的手里‘唰唰’的过了一遍。
钱是真的!
时想想抬眼看了眼面前小心翼翼中带着点讨好颜色的两人,扭头喊道:“先给魏老板他们装一千块钱的啤酒。”
“好勒。”
时冬带着人立马去偏房搬啤酒。
很快。
一箱箱啤酒从屋里搬出来。
周雄的人一看这架势,赶紧拿出一千块钱塞时想想手里:“时同志,您拿着,我们自己去搬。”
说着,抬起右手一仰。
身后的十来号人立马涌入偏房,开始搬啤酒。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满满一屋子的啤酒就搬了一半。
“小妹,啤酒好像不够卖!”时冬看着瞬间变得空旷的屋子,咽了咽口水。
时想想摸着包里沉甸甸的两捆钱:“我去打电话,让人送些货过来。”
说着,她转身去打电话。
方淮刚从发酵啤酒的操作间出来。
“大老板,小老板来电话了。”
“想想!”
方淮脸上浮现出笑意,快步走进用木板隔出来的简陋办公室,拿过话筒:“妹子!找哥啥事?”
“四哥,我从厂里带回来的啤酒卖了一大半了,你给我再弄两车啤酒过来。”时想想说话的时候,手指还摩挲着大团结。
“这么快!”方淮一愣,不假思索:“行,我马上让人给你送过去。”
“谢谢四哥,四哥辛苦了!”
“客气啥,只要你能卖出去,我就算24小时不睡觉都要把啤酒给你生产出来。”方淮爽快的夸下海口。
时想想喜上眉梢:“四哥,有你这句话,我肯定好好干!”
“嗯嗯,咱们兄妹俩齐心合力,何愁不发财!”方淮单手叉腰,笑声朗朗。
隔着电话线,时想想连连点头:“是这个理,哥,你先忙着,我去推销啤酒了。”
“好,我也去帮忙了!”
两人草草结束了通话,时想想回房间将钱放好,身上裹了一件厚实的棉袄子。
“沈万元,跟我出去一趟。”时想想吸了吸鼻子,一闭眼,认命的坐上冰冷的自行车。
太冷了。
沈岸岩看着坐在自行车后面的时想想,愣了一秒钟,赶紧从包里掏出棉手套套在手上,骑着自行车载着时想想出门。
“姑奶奶,咱们去哪里?”
“去找魏老板!”
“啊?”沈岸岩困惑的出声,不解的问:“咱们找他做什么?”
“无缘无故的,他没道理照顾我生意,我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想想把下巴缩进厚厚的毛线围巾里。
“是不是因为你买了他白菜,他投桃报李?”沈岸岩猜测道。
“我买了五十块钱的白菜,你会花一千块钱买我的东西吗?”时想想反问。
“不会。”沈岸岩想也没想的给出答案。
同一时间反应过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声音里都带着愤怒:“他是不是想害咱们?”
“不知道,先去看看!”
“姑奶奶说的是。”
要是姓魏的敢对姑奶奶起歪心思,他就去找老大收拾他。
想到钱老四。
沈岸岩这才想起来,他大哥还在地里苦哈哈的监督工人收割地里最后一茬粮食。
心疼了一秒钟,抬眼就看见他们要找的人。
“姑奶奶,你看前面那人是不是魏老板?”
时想想抬眼看去。
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的魏彭鄱站在一群人中间,拍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炫耀道:“这衣服贵是贵了点,暖和是真暖和。”
“真的假的?”身旁穿着袄子的人忍不住伸手去摸。
“这啥面料啊?摸着也不暖和啊!”
魏彭鄱不乐意了:“你懂什么?这布料叫,嗯,叫啥不重要,重要的是防水,你看,我在这雪地里站了半天了,一点没打湿!”
“诶,奇了,还真是!”
远处。
时想想看着这一幕,表情木然。
买酒就算了!
连羽绒服都买!
那可是厂里最贵的款式。
一件4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