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勒莫里……”
就在格勒莫里想要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杜兰已经敲定了他变态之名。
“你有点粘人了……”
原本被点名了的恶魔默默挺直的脊椎，在杜兰委婉的话语中彻底弯了下去。
语言的艺术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虽然没有明说，可这比直接说格勒莫里是变态，还要让格勒莫里感觉扎心。
格勒莫里总感觉自己在杜兰面前，已经毫无尊严可言了……
一米九八的恶魔此刻只想蹲在角落里种蘑菇。他的颜面，他的尊严，他的一切现在就在他面前的地面上，等着他去扫。
“你不换身衣服吗？”
然而还没自闭几分钟，已经把头发吹干的杜兰就把他从角落里拎出来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些疑惑。
“为什么要换衣服？”
难道说他这套衣服在角落里野蛮生长碍眼了嘛？
这样想着格勒莫里感觉，他那颗小心脏再次如同玻璃一样碎了一地。
虽然杜兰现在闻起来像个柠檬味马卡龙，但是格勒莫里根本没心情欣赏这美味的味道。
原来不受待见就是连蹲个角落都会让人觉得碍眼吗？
他当时为什么要顾及面子去诅咒对方啊…这下本就苦逼的日子更加没有任何美好未来了……
“不是要带你去吃东西吗？你确定就穿这一身吗？”
杜兰还没忘记要带对方去酒吧，所以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后，把头发弄好就准备带着对方出去。
结果他一转头就看到格勒莫里像个超大只的黑猫一样，一个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干嘛。
说实话，看起来真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傻气。
但是杜兰没说，他如果说了，可能会给对方原本就不怎么美好的心情上，再加一刀暴击。
再加上杜兰还记得刚召唤对方的时候，对方那经典的造型，猜测格勒莫里应该是个挺在意在别人眼中的形象的恶魔。
尽管格勒莫里身上的衣服没脏，但是显然款式并不适合出现在酒吧。
“吃东西？你是说我们要去酒馆吗？”
直到杜兰提起吃的，格勒莫里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嫌弃他碍眼啊。
格勒莫里满血复活!
“不然呢？”
杜兰看了眼傻乐的格勒莫里，在他变态的标签下又加了个微呆。
当然这些格勒莫里可不知道，主仆契约可没有让他拥有能读心对方的能力，而且他现在在如杜兰猜测的那样，乐呵呵的给自己换了几套衣服。
只是……
为什么都是中世纪风格的？
“怎么？我这样不好看吗？”
格勒莫里眨眨眼，用魔法变换了好几套看起来不错的长及脚踝的袍服，无一例外颜色都是鲜艳的红色。
袖口稍宽，卷领，领口、袖口和底襟有凸条纹装饰。
服饰上的装饰也非常华丽，包括金线、银线、珠子、宝石等，衣服上还有各种精美的绣花工艺。
配上格勒莫里的身高和略微苍白了些的皮肤，这套搭配倒是看起来相当不错。
不过可惜，这是放在14-15世纪里的评价。
现在穿出去，不是以为对方是哪个剧组跑出来的，就是觉得这个人脑袋有问题，另类疯了。
“我记得这身可是让我在酒馆里出尽了风头呢。”
显然格勒莫里对他身上这套袍服很满意，也许这其中有什么故事，但是杜兰可不想就这样和对方一起出门。
在酒店的灯光下，他会是不逊色于店内任何设备的闪耀灯球。
“你就没有什么低调点的衣服吗？”
一想到自己坐在一个亮晶晶的灯球旁边，杜兰就已经能感觉到尴尬了。
“我很喜欢红色，但是你显然有些帅过头。”
杜兰也提倡穿衣自由，但是这明显不太适合，如果他衣服上的宝石是真的，格勒莫里会被当成有钱的傻叉。
然后他们将会成为小偷，或者抢劫犯眼中的财神爷。
杜兰担心的不是被抢，而是一但犯罪聚集在他附近，说不定就会引来那个不想遇见的存在。
如果他听到熟悉的心跳节奏，是否会为他有片刻的停留？
杜兰不想遇见对方，至少在对方穿着战衣的情况下，他一点也不想遇见。
那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他喜欢红色，但不喜欢预示着疼痛的鲜血，和无法逃开的幻觉。
帅过头了？
格勒莫里嘴角歪了下，这种程度的吹捧，对于格勒莫里来说，显然比杜兰想象中的还要有效。
内心爽歪歪的格勒莫里，面上做出一副勉勉强强的表情。
“也是，太招摇了可不太好，万一大家的目光全被我吸引就没办法制造混乱了。”
说着他又用魔法换了一套蓝色的袍服，比起刚刚的那件虽然少了些宝石的点缀，但是工艺一点不差。
“我给你拿一套你换上吧……”
几百年前的服饰，放在现在看依旧不过时，但问题是，在一众精简的服装中，这一条繁琐的服装简直显眼的要命。
杜兰觉得他不应该相信对方眼中的低调，所以干脆从空间里找了一套较为宽大的服装丢给他。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我穿？”
格勒莫里嫌弃的看了眼手里没什么设计感的布片，棒球服和宽大的短袖，比起他身上的，这个确实不太够看。
“衣服。”
杜兰说完就准备转过身去，就看到格勒莫里身上的衣服在魔法的作用下，变成了杜兰丢给他的那一套。
“……”
“干嘛？我换上了，还有什么要求吗？”
格勒莫里把杜兰丢给他的衣服放到了沙发上，一脸莫名。
“你不穿？”
杜兰感觉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瞳孔持续地震中。
“用魔法不就好了，多好用了……”
格勒莫里拍了拍自己身上，显然他还是不太喜欢这一套衣服。
“别告诉我，你原来那一套也是变出来的。”
杜兰说着又默默远离了他一点。
“不然呢？恶魔的魔法和创造不沾边，对了你问这个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格勒莫里的错觉，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杜兰好像已经和他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所以…你一直没穿衣服…？”
杜兰光速远离对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偏偏格勒莫里还没看出来，一脸莫名其妙。
“有什么问题吗？我是恶魔…这副人类模样也是变出来的，不穿衣服不是很正常吗？”
不就是用魔法变了几次衣服吗？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
格勒莫里搞不明白，人类还真是复杂。
“bt…”
杜兰低声嘀咕了一句。
“？”
显然格勒莫里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没关系，杜兰默默指了指他刚刚丢给对方的衣服，再次开口，这次声音明显大了不少。
“把我给你的衣服穿上，明天我就去给你买几套替换的衣服，以后在我面前都要穿衣服。”
是他的错，他居然现在才发现对方的问题，一想到对方其实一直没穿衣服一直在他面前晃，而且刚刚还趴在门缝那里偷看。
杜兰的拳头就硬了些。
他可以接受对方光着脚、光着腿、光着上半身…但是他接受不了全光。
就算用魔法也不行。
“？不要!你这是在剥夺我身为恶魔的自由!”
格勒莫里是拒绝的，想他堂堂一个恶魔，自由自在惯了，居然要穿人类的衣服？开什么玩笑？
“自由啊…没关系的，死掉就彻底自由了。”
杜兰笑吟吟的，感觉拳头更硬了。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让魔毛骨悚然的话，言语中透露着淡淡的杀气。
“哎嘿…我尊敬的主人，我的意思是说这种小事怎么能让你来呢？”
也许是感觉到对面传来的杀意，格勒莫里秒变脸，一脸狗腿的样子，丝毫不见刚刚的叛逆。
“先穿衣服。”
杜兰深吸了一口气，默默背过身去，身后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半天后格勒莫里终于穿好逐渐靠近杜兰。
“看起来还不错。”
杜兰转过身去，虽然格勒莫里穿的有些歪七扭八，但是棒球服和他那种半死不活的气质融合了一下，带着别样的魅力。
“感觉怪怪的……”
格勒莫里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和被人拔了毛的鸭子一样，拔了毛又不吃，还把他都会鸭舍了一样。
而且他自由惯了，现在身上被衣服束缚着，让他有一种伸不开拳脚的感觉。
“哪里怪了？”
杜兰上下打量了一下决心听取对方的意见，到时候好帮他买些舒适的新衣服。
谁知道格勒莫里反手扯了扯裤子口袋的位置，一脸无辜。
“好紧，你平时都穿这么小的裤子吗？”
显然他并不是在说裤子的腰围尺码。
杜兰闭了闭眼，最终拳头还是落在了对方的脑袋上，三秒钟后，某个还在叛逆的恶魔彻底没了小脾气。
“先凑合着，明天再带你买合适的。”
最终杜兰驳回了格勒莫里企图不穿裤子的想法，拉着对方出了门。
“哦……”
反抗无果后，格勒莫里一边揉着脑袋，一边麻木的接受现实。
虽然他被当成变态，并且挨了几次爱的教育，但是他终于可以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