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完后，格勒莫里又用脸颊贴在对方那只手上蹭了蹭，动作轻柔眷恋。
这让杜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把手抽回来，还是应该奇怪对方为什么突然一时兴起立下誓言。
而且看刚刚的架势，这份誓言是完全生效的，也就是说格勒莫里若是违背誓言将会遭到反噬，至于后果是什么，杜兰并不知道。
“如果违背誓言，我将被荆棘刺穿心脏，永生永世不得善终。”
许是看出杜兰的疑惑，又或者考虑到对方可能不了解誓言的构成，格勒莫里轻声解释着这个杜兰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也没有一处会对对方不利的誓言。
恶魔不会被荆棘杀死，但是违背誓言，心脏处会长出无法剔除的荆棘，每次呼吸，每一次跳动都是一次穿心之痛。
曾经他犯下的错误导致杜兰与恋人彼此落下遗憾的结局，现在他选择以这种方式来弥补。
只要他有一丝别的念头，这道誓言足够让他永远活在痛苦之下。
“把它解除了，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向我证明你的忠心。”
荆棘刺穿心脏……
杜兰的脑海中闪过那样的画面，顿时严肃起来，明明是斥责的话，可对面的格勒莫里脸上笑意渐浓。
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他要是再看不懂杜兰真正的想法也算是白活那么长时间了。
他这个主人啊……
真的就应该拥有最好的一切。
不是值得，是本就应该。
“誓言是无法解除的，我亲爱的主人，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份保障，只要我履行好自己的誓言就不会出任何事。”
格勒莫里并没有骗对方，这份誓言他没有加任何前置条件。
也就是说不论未来杜兰是否发生改变，他的誓言依旧有效，这份誓言将会持续到他死亡那一天，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们的生命因为主仆契约纠缠在一起，可格勒莫里并不放心，他知道对方温柔的性格，可能等他安定下来，这份契约就会被解除。
那么到时候他就没再有站在对方身边的理由了。
誓言对他而言不是负担，而是能让他待在对方身边的理由。
至于违背誓言的后果？
他不在乎，在看清自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旦对这样的人心动，那么未来将会很难再看到其他人。
撕开盛大的谎言后,他是温柔的神明。
而他,是贪爱的乞丐。
曾经格勒莫里觉得生命很漫长，尤其是在签订了主仆契约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时间过得再快一点，他想早点结束这场浪费时间的闹剧。
可现在他的生命不能用长短来衡量,在心中充满爱时,心动的刹那即永恒。
“……”
随着重重的一声叹息后，杜兰终于不再执着于誓言的问题，而是轻声告诉对方对他不必小心翼翼的。
他既然知道了自己那么多次意外真正出自谁之手，就根本不可能怨他。
更别说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告诉过对方，他们已经扯平了。
格勒莫里给他下恶作剧，他召唤对方后把他打一顿，这算是两清了。
之所以一直将对方留在身边，只不过是因为他小小的贪心，想要有人能陪他一起说话和出去散散心。
比起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建立起来的，可以彼此信任的友情，像格勒莫里这种不用担心背叛的是他当时最好的选择。
之后他不再孤身一人，原本还在思考着要不要找个时间把契约解除时，那个所谓的母亲出现。
他的想法因此改变，至少不急于一时解除契约了，没想到对方反而还在惦记着那件事，在家里愈发小心翼翼。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格勒莫里在他心里已经是重要的家人，是可以信任，可以全权托付的存在。
所以他的想法杜兰不可能坐视不管，再说，比起可怜兮兮的格勒莫里，他还是更喜欢那个高冷又有些傲娇的家伙。
况且他也不必要担心家里会没有他的位置，杜兰又不可能再往家里塞人，他可不想每天一起来就要面对糟心的场景。
所以暗戳戳拱火这种事情其实也没必要，因为他和他们在杜兰心里是不一样。
杜兰这边还在说着，那边的格勒莫里就已经放出了尾巴，这次他不光是自己把人抱个满怀，尾巴也在杜兰的腰上缠的死死的。
而他像个大狗一样，用脑袋蹭着对方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开心。
杜兰突然被抱住，一开始还有点懵，但是紧接着也回抱回去，抬起手臂在对方的后背上拍了又拍。
抱了一会后，格勒莫里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尾巴也不舍的从对方腰上抽离，在背后甩了甩，似乎在不满本体为什么那么快就分开。
“主人，我们回去吗？”
格勒莫里没管他的尾巴，大概是将杜兰的话听进去了，此刻他没再刻意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而是像往常无数次一样正常的询问着。
“走吧～”
哄好了格勒莫里后，杜兰心情也好转了很多，手掌微微抬起，活动了两下，格勒莫里就自觉牵住，被杜兰领着越过传送门，重新回到客厅。
“嗯哼？”
此刻房子大部分已经收拾完成，客厅沙发上三人像是会谈一样，各占一方，由于托尼坐在最中间的主沙发位上。
见到他们回来，并且还牵着的手时，托尼扬了下眉，看来事情和他预想的发展并不一样。
还是说这个家伙做了什么，让杜兰可以直接忽略掉对方干的事情，反而心情好转了？
这会的托尼突然有些后悔在摧毁奥创时，没有让对方把那道独立的数据删除，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
奥创在和杜兰达成合作之后，将杜兰的手机改成了只能接收数据，不会外传的那种，除了聊天软件不受影响外，几乎无法做到监听和监视。
之后奥创被踢出互联网，它的留下来的东西幻视清理了一部分，但是这一个他觉得并非威胁所以就没有清除。
这也导致了，他只能通过拦截对方发送的信息，监听和监视，在杜兰没有暴露在摄像头和人群中外，他也无法完成监视。
所以即使刚刚杜兰出去的时候带了手机，他也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此刻一位斯塔克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犯愁，殊不知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在面对这样的场面，也并不是只有他自己在吐槽他的聪明才智。
见他们都坐在沙发那，杜兰干脆领着格勒莫里从沙发后面穿过，进到厨房准备中午要吃的东西。
说真的，从他们混战的时候就是下午，然后再到他们回来，也是下午，这期间杜兰可以说一口东西都没吃。
也就是说他起码有一天没吃东西了。
所以杜兰现在看到他们好好的坐着，而不是一人一个熊猫眼，那么杜兰可就放下心来担心担心自己的肚子了。
要知道他们几个人中，可见只有杜兰是一忍受不了饥饿的。
史蒂夫和巴基他们两个可以不用说，格勒莫里想必在机场的时候就已经吃饱了，托尼……
他每隔几天就会因为灵感，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几乎不吃不喝不睡觉，因此他对饥饿的耐受力很高，不过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那么喜欢便捷且高热量食物的原因。
见到杜兰进了厨房，托尼也立即起身追过去，看到杜兰和格勒莫里，一个在摘菜，一个在清洗。
他习惯性的凑近，双手撑在杜兰身侧的案台上，从后面将人圈住。
按道理来说，下一秒他怀里的人应该回头，并且给他一个甜蜜的吻。
不过可惜那是七年前，所以杜兰不仅没有回头，反而不受影响的继续清洗青菜，语气平和的像是哄小孩一样。
“好了托尼，我现在真的很饿，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好吗？”
“……”
这个语气……
托尼心底泛起了嘀咕，但是脚下又乖乖的走到餐厅坐下，单手撑着下巴盯着厨房里的杜兰，内心思考着杜兰的态度问题。
他可不觉得他认识的那个杜兰会因为亲了两次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照旧温和的对待他。
他认识的杜兰，温柔又固执，有些小狡猾，内心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坚持。
所以在拒绝了他的求婚后，见他不准备就此收手，他就直接放弃了沟通，选择用能力说话。
他毫不怀疑，如果当时自己继续派遣更多的战甲过来，后果只会越来越糟，越早的结束这场对峙反而对他是好事。
就是这么一个，从战机前都在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的人，之后突然反过来安慰他，引导他，现在更是用这种语气来和他说话。
奇怪……
这里面每一处对托尼来说都透露着奇怪。
但是他又不能怀疑对方被掉包了，毕竟如果真的是被掉包了，最应该反应最大的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能说明杜兰不是被掉包了，他还是他，只不过对他的态度不再保持疏离。
胡思乱想中的托尼面对杜兰寄过来的盘子，下意识用空余的手臂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