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明显的信号布鲁斯自然接收到了。
更别提他也本来就不准备立刻离开这里，索性继续在离门口只有两步的距离转定，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对方。
看似无事，白色的战术目镜下的视线，不知已经将对方的五官临摹了多少遍。
明明在意，可表现出来的只有距离。
“我们多久没拥抱过了？”
杜兰状若无意的提起这件事，有些好笑的将脑袋歪在一边用胳膊撑着，像是一时兴起，又像是刻意提起。
“很久……”
准确的说是已经接近二十年了。
哪怕嘴边就是那个具体的数字，可布鲁斯只回答了两个字，像是在刻意和他划清界限一样。
“很久了啊……”
杜兰托着腮，表情变得怀念，动作懒散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理了理身上衣服的褶皱，微微张开手，做出一副等待的姿态。
“回忆一下？毕竟我过会就要走了。现在不抱的话，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会被拒绝，从张开手的那一刻就已经预见了结局。
毕竟这是他抛出的，唯一一次放纵的机会。
下次……谁知道是不是在世界恢复了之后？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下次了。
杜兰晃了晃胳膊，空举了几秒，身上就被硬挺的东西硌住，而他似乎就预料到一样，轻轻的回抱回去。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坚持着。”
略带笑意的嗓音就在耳边，促使着布鲁斯抱的更紧了些，时间的流逝似乎已经被抛在脑后，此刻他能感受到怀中人鲜活的生命力。
这就足够让贪恋的了。
“好了大英雄，是时候说再见了。”
不知抱了多久，杜兰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示意他可以松开了。
直到杜兰改拍为推，布鲁斯这才如梦初醒般松手，后退一步和杜兰拉开距离，速度之快让杜兰的手悬在半空。
“……”
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杜兰垂眸沉默片刻后朝对方粲然一笑。
“那么是时候说再见了。”
说着只见一圈粒子特效在杜兰脚下升起，杜兰随之下坠消失在了房间里，与此同时，桌面上的手机也一同消失。
原本不算宽敞的房间顿时空出来，只剩下布鲁斯在原地沉默的驻足。
他刚刚是不是准备给自己留下什么？
不然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布鲁斯回忆着刚刚相处的细节，这个猜测渐渐提高了可能性。
然而不管他怎么猜，能给他答案的人已经离开。
俄勒冈州——
刚一降落，杜兰就直接找了个风水宝地，将手机放到一边开始，从空间拿出一把刀后轻轻比划着。
“既然有刀为什么一定要问他借？就为了一个拥抱？”
由于手机是立起来的，所以托尼可以利用摄像头捕捉到杜兰现在的干什么。
在看到杜兰在玩刀时，心里有一种情绪在乱窜，以至于说出来的话都显得有些阴阳怪气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和对方很有可能是前任关系，心里那莫须有的占有欲就开始彰显起了存在感。
“你知道自杀和他杀的区别是什么吗？”
杜兰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反而饶有兴致的将刀口对准自己比划着。
俄勒冈州这里是属于边境地带，而靠近加拿大的边境基本上都是九头蛇的领地。
他这么一说，托尼顿时反应过来，对方这是要在这里开始嫁祸给九头蛇啊，但是如果是自己动手，真的能到那种决裂的效果吗？
然而杜兰可没有和他多磨叽的意思，在给心脏下了一层单独的保护魔法，以及屏蔽魔法后，杜兰就指挥托尼对外发送求救信号。
在托尼照办的同时，刀口直接向着身上划出深浅不一的伤口，然后又用治愈魔法将它们打造成不同时间结痂的伤口。
最后在强烈的眩晕来临前将最后一刀扎进里大腿根，随后将刀收起，又在上面补了一发枪伤这才调整好姿势趴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才拖着新鲜出炉的伤，一瘸一拐的往前挪动。
大概五分钟左右，整个人已经灰扑扑的杜兰因为伤口接触了地面灰尘石头碎已经感染、失血以及痛觉折腾的头脑发昏的时候，眼前终于有银白色闪过。
知道自己猜对了的杜兰忍着笑意，直挺挺的往前面栽去。
意识也是在下一秒断片的。
和杜兰预料的一样，就算掌控着生物网络，托尼也不可能放弃对外界的监视，他同样需要用外界的互联网来提前预知潜在的危险。
虽然自己这样做很有可能引来其他不速之客，但是从短暂的接触中，杜兰对此并没有任何担心。
将自己的声音隔绝在周围十五米的范围内后，杜兰并不担心引来克拉克，就算再次被九头蛇捡走，今时不同往日的情况下，需要担心的反而是九头蛇。
毕竟他们确实没有抑制魔法的东西，而恰巧，杜兰算是物法双修都是顶级的那批。
单纯的战斗他的身体素质玩不转那些个变异的家伙，但是加上魔法就完全不一样了，所以就算是现在状态不佳杜兰也并不担心。
而在他短暂的昏迷期间，本来只是派遣一个战甲过来看看到底是哪个傻子居然还敢利用网络传输信息，结果就看到本应该在华盛顿特区等着他夺回的爱人浑身是伤的摔倒在地。
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的，他就让共生体战甲将对方包裹着带了回来。
一路上，战甲也在对杜兰的状态进行扫描，身上旧伤五十三道新伤三十一道，致命伤在大腿和胸腔肋骨处。
其中大腿上的伤大概深十厘米，直接伤到骨头，并且伤口表面附着了太多杂物，隐隐有恶化的趋势。
如果不及时处理，甚至之后需要切除伤口表面。
只是光听报告就已经让托尼处在爆发的边缘，好一个卡尔，把人从他手里抢走后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还是说他对待恋人的方式，就是把人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