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终于看到汝南城了!”
炎炎烈日之下,一马当先的李嗣业望着前方的城池,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从长安到汝南一千两百里路程,五万将士用了整整半个月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五万人的大部队,仅仅配了五千匹战马,行军速度达到了惊人的日行八十里。
要知道,历史上以行军神速着称的夏侯渊也不过“三日五百,六日一千”,而且那还是以骑兵为主的队伍。
寻常武将行军,一天下来能走五六十里已经算是神速。
当然,这支五万人的唐军能够爆发出这么惊人的行军速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长安休整了一两年,身体处在最轻松的状态,而李嗣业又采取了非常有策略的行军安排,这才在半个月之内顺利的抵达汝南。
离开长安的头三天,李嗣业要求部队按照日行七十里、八十里、九十里递增,逐渐给队伍提升强度。
在将士们逐渐适应了行军强度之后,李嗣业要求第四天到第七天按照每日一百二十里、一百一十里、一百里、九十里行军。
李嗣业按照舆图严格规划行军路线,只要不下暴雨,队伍必须到达计划地点才能扎营休整。
在李嗣业的严格要求之下,五万唐军用了七天的功夫就已经行军六百六十里,超过了总路程的一半。
在队伍进入了平坦的南阳盆地之后,李嗣业再次给部队增加强度,要求在第八天到第十天每天强行军一百二十里。
在这三天之内,五万唐军狂奔三百六十里,加上之前七天的路程,用了十天急行军一千里出头。
李嗣业的运气不错,在这十天的时间内,风和日丽,天空没有下一滴雨,反而有好几天都处在阴天状态,让唐军少受了不少罪。
当五万将士进入唐州境内的时候,距离李瑛要求的半个月还有五天的时间,路程仅剩一百八十里。
就在这时候,天空下起了大雨,道路泥泞,李嗣业下令队伍在慈丘县城外安营扎寨,休整一日。
面对滂沱大雨,李嗣业有些郁闷,埋怨老天不能成人之美。
“如果不是这场大雨,我军再有两天半应该就能提前抵达汝南了!”
同时,李嗣业也庆幸前几天打好了坚实的基础,这才让后面的路程变得无比轻松,即使下一天的雨甚至连下两天,队伍都能在半个月内如期抵达汝南。
夏天的雨水来得急去的也快,下了一天便放晴。
休整了一天之后唐军继续赶路,只是道路变得泥泞起来,走了一整天下来仅仅行军四十里。
但到了第二天,炙热的太阳就将泥泞的道路晒干,唐军的行军速度再次提到了八十里。
此时,这支队伍已经离开长安十三天,距离目的地汝南只剩下六十里。
“能够提前一天到达也不错,明日傍晚我军务必兵临汝南城下。”
扎营的时候李嗣业心满意足。
经过十来天的高强度行军,将士们已经人困马乏,许多人的双腿已经有些发软。
谁知道到了半夜电闪雷鸣,旷野中风雨大作,一直下到第二天傍晚,道路又重新变得泥泞起来。
“操,贼老天,这是掐算着让我十五天赶到汝南啊?”
李嗣业在帅帐中气的破口大骂。
无可奈何,只能让将士们再次休整一天,等次日道路稍微干燥一些再继续行军。
回想起前几天那场大雨过后,将士们用了五个时辰仅仅跋涉了四十多里,天不亮李嗣业就亲自吹响了行军的号角。
眼看着距离汝南城只剩下六十里,唐军鼓起劲头,再次踏着泥泞赶路,终于在次日晌午过后抵达了汝南城下。
“传我命令,全军就地扎营!”
李嗣业选择了一处空旷的场地下令安营扎寨,在此等候圣人的密旨。
反正自己准时抵达汝南,完成了与圣人的约定,至于密旨什么时候到那就不是自己的责任了!
“太好了,终于可以歇歇了。”
“唉……行军打仗真是不容易啊,两条腿是越走越沉重啊!”
第一次长途跋涉的新兵俱都欢欣鼓舞,感慨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远的路途。
跟随李嗣业南征北战,跋涉了四万里的老兵则是一脸轻松的给这些新兵上课。
“嗨……这才到哪儿?从汝南到徐州还有七百里呢!”
“而且现在只不过是行军而已,真打起仗来,那就不是赶路的事情了,稍不留神,小命都会丢了!”
有熟悉地理的新兵提出质疑:“李将军为何选择走汝南?从南阳奔宛丘要比走汝南近一百多里呢!”
马上就有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队正站出来破口大骂。
“你懂个屁!”
“我们是出来打仗的,你以为是走亲访友,哪条路近走哪条?哪条路平坦走哪条?
“老子在四川走羊肠小道,悬崖峭壁,脚下就是万丈深渊的时候说什么了?”
“知道什么是军令如山吗?将军一声令下,就算让你从长江游到徐州,你也得乖乖听令,知道不?”
这名新兵急忙认错:“队正骂得对,是小弟年轻不懂事,没有行军的经验,说话草率了!”
在喧嚣吵嚷的声音中,五万唐军陆续停顿了下来,开始在这片旷野中扎营。
与行军途中临时驻扎不同,就连李嗣业都不知道队伍要在汝南待几天,因此下令竖起寨栅,挖掘壕沟,做好防御工事。
行军打仗绝非儿戏,不能因为没有发现敌人,就疏忽懈怠,万一敌军摸过来偷袭,那对于这支军队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
尤其是汝南距离徐州只剩下六七百里,而距离史思明屯兵的宋城更是只有四百里,谁敢说一定不会遭到叛军的袭击?
故此,为将者有备无患,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就在庞大的军队扎营之时,从汝南城驰来数十骑,马上之人全都是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的锦衣卫。
“呵呵……看来陛下派来的使者早就提前赶到汝南了!”
正在树荫下乘凉的李嗣业一骨碌爬起来,将袒露胸膛的战袍重新穿好,带着手下十几名将校翘首以待。
锦衣卫来的极快,不过片刻功夫就找到了帅旗所在,李嗣业认得为首之人正是锦衣卫镇抚使司乙。
“李将军,汝南这几天下了好几场雨,在下还以为你们要迟到一两天呢,不曾想竟然如期抵达!”
司乙勒马带缰,翻身下马的同时嘴里与李嗣业寒暄。
作为昔日的太子四大侍卫,司乙跟随李瑛出征突厥的时候与李嗣业抬头不见低头见,因此算得上熟人。
“嗨……甭提了!”
李嗣业朝司乙抱拳施礼,“要不是这两场雨,我们前天就能赶到汝南!”
“在下也是前天刚到的汝南,我们骑马还走了四天呢!”
司乙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双手呈给李嗣业,“这是陛下的密旨,说是只让嗣业将军一个人看。”
“遵旨!”
李嗣业接过密信走到一旁,嘴里朝身后的将校嘟囔道:“谁也不要跟过来啊,万一不小心看到了可是要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