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过去不久,尤金就带着家属,去参加了特兰普的第二段婚礼。
他和第二任妻子玛拉·梅普尔斯在纽漫的广场酒店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虽然纽漫的天空被冬日的寒意所笼罩,但此时的广场酒店内却洋溢着炽热的喜庆氛围。
唐纳德·特兰普,这位在商界早已声名赫赫的地产大亨,这位尤金的合作伙伴,此时正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整个人喜气洋洋。
他身边的玛拉·梅普尔斯,一袭洁白婚纱拖曳出数米长的裙裾,裙身镶嵌的碎钻在水晶灯下流转着细碎的光,头顶那顶价值200万美元的钻石头饰尤其扎眼,让她站在那里时,像一尊被光芒包裹的雕像,骄傲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宣告。
角落里,刚出生两个月的蒂芙尼被保姆抱着,小脸蛋皱巴巴的,还没弄明白这场喧闹与自己的关系。
只在摄影师举起相机时,被轻轻托到新人身边,成了这场婚礼里最幼小的道具——快门落下,她又被迅速抱回后台,仿佛只是为了给这场“新家庭”的宣告,添上一笔血缘的注脚。
超过1100位的宾客填满了巨大的宴会厅,衣香鬓影里晃过不少熟面孔。
当比尔·克林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现场的掌声几乎掀翻屋顶,闪光灯连成一片白光。
尤金端着香槟站在稍远的地方,暗自好笑——这位政坛人物看向自己的眼神,可比看新郎新娘热切多了。
这场婚礼从筹备起就没少被媒体盯着。
毕竟谁都记得,玛拉的出现,是如何让特朗普与第一任妻子伊凡娜的婚姻彻底碎裂。
那些登在报纸社会版的争吵、官司,像没擦干净的墨迹,晕染在这场盛大仪式的背景板上。
尤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角落,撞见了12岁的伊万卡。
小姑娘穿着一身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礼服,头发梳得纹丝不乱,像个被精心摆弄过的洋娃娃。
父亲牵着玛拉走过红毯时,她就站在宾客席第一排,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轻轻掠过那对新人,没有停留。
轮到宾客上前道贺时,她也跟着队伍走上前,对玛拉的拥抱轻得像一片羽毛,说“恭喜”时声音清晰,却听不出太多情绪;
转身对特朗普递上礼物时,那句“爸爸,祝你开心”说得规规矩矩,倒像是在背一句排练好的台词。
宴席开始后,她便和弟弟埃里克缩在角落的桌子旁。
面前的餐盘里,食物没动几口,多数时候只是用小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偶尔和埃里克低声说两句什么,头埋得很低,声音轻得被周围的觥筹交错盖过。
有人想跟她搭话,她会立刻抬起头笑一笑,礼貌却疏远,那双和特朗普极像的眼睛里,藏着12岁孩子不该有的克制——像在心里划了一道线,既没让场面难看,也没让自己委屈。
尤金端着酒杯轻轻晃动,看着这一切。这场婚礼像个巨大的舞台,每个人都在演自己的角色:
特朗普演着胜利者的得意,玛拉演着女主人的荣光,宾客们演着捧场的热情,而那个12岁的小姑娘,正用沉默和体面,演着一个“懂事”的孩子。
只是那紧抿的嘴角、避开玛拉的目光、还有与父亲说话时刻意保持的距离,都让尤金暗自叹息。也许未来对父亲背刺的根源,就酝酿在这些时刻中。
酒店外的寒风卷着雪粒打在玻璃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与室内的喧嚣形成奇妙的对照。
尤金忽然觉得,这场婚礼最真实的部分,或许就藏在这些没说出口的情绪里——那些被繁华盖住的裂痕,那些笑着笑着突然顿住的瞬间,还有一个小姑娘在别人的盛宴里,为自己筑起的那片小小的、带着温度的安全区。
长命也为自己的朋友感到担心。
尤金低头看向他问询的眼睛,轻叹了一声,“想去就去吧。不要试图去安慰她,她是一个骄傲的姑娘。和她们说点高兴的事儿吧。”
长命思考了一下,认真的点点头。他走向了自己的朋友。
伊万卡看到长命,下意识的微笑了起来。
她觉得在今天这个场合,微笑已经成为了她唯一的铠甲。
面对来自朋友或者名义上朋友的刺探、嘲笑或者安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厌恶,却又不得不正面应对。
她暗暗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随后,扯开了一抹热情的笑容,主动迎着长命走了过去。
“龙格,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越发像一个大人了呢。”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且略带羡慕。
她真是痛恨自己这个年纪。这种面对生活的无力感总是让她希望自己能尽快长大,能更快、更好的掌握起自己的命运。
长命微笑着和她打过招呼,然后看向了十岁的埃里克。
和姐姐伊万卡的早熟不同,埃里克此时尚还有些懵懂,对于发生在他生活中,发生在他家庭中的巨大变故尚没有一个明晰的概念。
他的状态看起来轻松很多。
见长命到来,他很是高兴的和长命打了招呼。
他认得他!这是姐姐最看重的朋友,也是姐姐朋友中他最喜欢的一个。
“龙格,晚上好!”他笑着说。
长命和他说笑了两句后,微笑着又看向了自己的朋友,
“我还没有吃晚餐,我看你刚才和埃里克吃了一些东西,你对今天的餐点有什么比较好的推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