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客厅中响起，每一声都仿佛在撕扯着李向前的神经。最终，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娄小娥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但却不失温柔。
“喂，李大哥，怎么了？”娄小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
李向前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甚至有些哽咽。与娄小娥的关系，虽然不算亲密，但一直以来，两人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联系。她总是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他一种不言而喻的安慰。即便他们从未深入过彼此的内心，但有些时候，情感的联结并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娄小娥，”李向前的声音有些低沉，“你能帮我个忙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娄小娥似乎有些惊讶，随即答道：“当然，李大哥，什么事儿？”
李向前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最近见过我媳妇林玉兰吗？她突然离开了，去朋友家了。我……我有些担心。”
娄小娥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这个问题。她的声音有些犹豫：“嗯？你们不是一直都很和睦吗？她这几天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李向前抓住了这个问题，焦虑的情绪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他立刻答道：“不是，她一直都很平静，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只是今天我回家时，才发现她不在家，也没告诉我去哪。她身边的朋友也没联系过我。你知道她最近有些什么变化吗？”
娄小娥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似乎也有一股沉重的气氛，仿佛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李向前感到心里一阵不安，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扫向那张纸条，想着林玉兰这几天的表现，脑海中闪过一丝奇怪的预感。
“李大哥，”娄小娥终于打破了沉默，“我……我倒是有点记得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她顿了顿，又像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清楚，继续说道，“她曾经跟我提过一些事情，说最近心里不太舒服。好像是有些烦躁，也有些压抑的感觉。我也没多问，毕竟她自己没有多说什么。我还以为她就是累了，可能需要点时间冷静。”
李向前心头一震，愣在了原地。林玉兰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平静、理性，很少有情绪波动。即使生活中有困难，她也总是能稳重地面对，不像很多女人那样把不满挂在脸上。可现在，娄小娥的话却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仿佛他和林玉兰之间的距离，正在悄悄地拉远。
“她没有告诉你具体的原因吗？”李向前的声音有些低，几乎是带着不敢相信的意味。
娄小娥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她没说太多，只是说最近有点烦，想一个人静一静。她似乎有些烦透了，说这些日子很累。我们这些朋友也有各自的生活，没办法天天陪着她。我本来以为她只是情绪不好，过一阵就好了。”
李向前的脑海中像是一阵风暴般乱了起来。林玉兰烦了？累了？这些词语，虽然看似普通，却让他感到一种巨大的冲击。他闭上眼睛，试图整理自己的思绪，却发现自己依然无法抓住那份真实的感受。她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自己的生活，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因素，才开始变得如此心烦意乱？
他轻轻放下手机，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的内心开始焦躁起来，手指不自觉地在沙发上来回摩挲着，仿佛触碰到某种未知的边界。林玉兰突然的失联，竟然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所有的决定——是他太忙于追求自己的计划，忽视了她的情感需求吗？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和林玉兰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现在似乎正在逐渐疏远。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娄小娥说得对，林玉兰确实有些烦躁，或许这只是她需要独处一段时间的表现。可是，他心里始终无法摆脱那股不安，仿佛那股不安已经像虫子一样，悄悄侵入了他的每个细胞，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李大哥，你需要我帮你找找她吗？”娄小娥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李向前的沉思。
他回过神，迅速摇头：“不用，暂时不需要。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担心她。”
电话那头，娄小娥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觉得需要帮助，随时告诉我。林玉兰是个坚强的人，她如果真的需要一个人独处，那也许只是她自己的方式。你不要太着急。”
“谢谢你，娄小娥。”李向前的声音轻了下来，充满了感激，却依旧带着一丝无力感。“我会再观察一下，看看她回家后有什么反应。”
李向前站在窗前，目光落在街道上，脑海中依然回响着娄小娥的话。她说得没错，林玉兰或许真的只是需要些时间，冷静一会儿，然而他心里的不安，却始终无法平复。那股空洞的感觉又回来了，像一把无形的刀，悄悄在他的心口上划开一道道浅浅的痕迹。家里一片寂静，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仿佛在催促着他做出什么决定。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一直这样无所事事地等待下去。自己的内心像是被挤压得喘不过气，过去的种种，仿佛一瞬间全都找不到了出口。于是，他突然有了个决定：去见许大茂。
许大茂是他多年的朋友，虽说两人没有什么生死与共的深交，但每每碰到烦心事，李向前总喜欢去找他。许大茂和他完全不同——无忧无虑，天性豁达，似乎总是能轻松应对生活中的一切压力。李向前有时候会想，或许正是因为许大茂的这份轻松，才让他成了自己心中唯一一个不需要多解释就能理解自己的人。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许大茂的号码。
“喂，李向前啊？”电话那头，许大茂的声音像是带着几分笑意，“你又找我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