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问？”李向前的声音带着一丝苦笑，“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可以给你答案的人。”
贾张氏听了，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的眼神变得更深沉了，犹如看向一个不再属于自己的陌生人。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她轻声问道，带着一种接近柔和却又逼人的语气。她的眼神不再温和，而是掺杂了疑惑与焦虑。
李向前感觉到一阵刺痛。他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无论怎样的回答，都无法让她理解。更何况，逃避这个词对他来说，已经变得模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只知道，不论往哪里走，哪里就有他无法回避的事物，像沉重的链条，死死锁住了他的脚步。
“逃避？”李向前冷笑了一声，“如果逃避有用，我早就躲到天涯海角去，不会站在这里。”
“你这么说，就真的觉得自己能逃掉吗？”贾张氏忽然提高了声调，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似乎在无声地指责着他，“你以为你逃得了自己，逃得了过去？”
李向前的心猛地一颤，疼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立。他闭了闭眼，仿佛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内心的挣扎。“我逃不了，知道吗？但我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等于死。”他说完，语气中有一丝不知所措，仿佛是对自己说的，也仿佛是在解释给她听。
贾张氏愣了一下，目光变得柔和，却依然有种无法言说的痛。“你说你逃不了，但你是不是在逃避你自己？李向前，你真以为你在活着吗？你所做的每一步，真的是在为自己活着吗？”
李向前顿时哑口无言，他的内心一片茫然。是啊，他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动作，是否真的是在为了自己活下去，还是仅仅因为一种生存的本能，或者一种无法抗拒的命运？
他忽然觉得有些窒息，仿佛空气都变得厚重，无法透过胸口进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前的景象似乎开始模糊，声音也开始变得遥远。那种无法言说的沉重，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不再逃避？”李向前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你说，我该怎么做？”
贾张氏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缓缓走近了几步，停在他面前。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但其中依旧有一股无法隐藏的忧虑。她轻声道：“李向前，逃避或许能暂时让你忘记痛苦，但你终究会明白，痛苦只是躲在你身后，等待着你面对。你若不去面对，它就永远不会消失。”
李向前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颤抖。她的话像是刀子，一点一点地割开了他已经麻木的皮肤，让他重新感受到那份沉重的痛感。他缓缓地抬起头，凝视着贾张氏的眼睛，忽然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
贾张氏看着他，眼中有一抹痛惜，但她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感到无奈，又仿佛放弃了什么。然后，她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辆车。车的发动机已经开始轰鸣，车窗透出一束微弱的光线。
“我走了。”她回头看了李向前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李向前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心中的情感变得更加复杂，仿佛被撕成了碎片，无法再拼凑回原样。他没有再去追，站在原地，任凭风吹拂着他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空虚。
他知道，自己还是无法逃避，无论怎样，他都必须继续前行。
李向前站在原地，目送着贾张氏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视线里。心底的沉重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减轻，反而像是涌动的潮水，越来越难以遏制。她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车影中，李向前的脚步却依旧未曾移动，他静静地站着，心中空荡荡的，像一块被丢弃的石头，任凭风吹拂，却找不到任何地方可以停歇。
然而，忽然间，他觉得内心的一些东西被猛然撕开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低声喃喃：“我真该告诉你些什么。”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李向前所有的思绪，顿时让他全身一僵。那句话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不知为何，那些无法言说的真相和那些压抑已久的情感，似乎在这一刻突然得到了释放。他抬起头，看着前方空旷的街道，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贾张氏的身影。她在问他那些问题时，眼神中藏着的忧虑和期待，深深地刺痛了他。
他该告诉她什么呢？是关于他过去的那些秘密，还是那些他从未提起的伤痛？
李向前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夜晚。那个时候，他曾做出一个选择，那个选择把他推向了如今的这条道路。许多年的逃避，早已让他失去了面对过去的勇气。每一次，他都告诉自己，那一切已经过去，已经不重要。然而，为什么当贾张氏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却那么无法抗拒那份愧疚与困惑？
“我到底为什么不告诉你？”李向前低声自语，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谁。
他没有再回头去看贾张氏的车，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下来，思考清楚自己接下来的路。但为什么，内心又充满了一种无力感，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李向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片刻，最终按下了接听键。
“喂。”李向前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自觉的疲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个带着淡淡焦虑的声音：“李向前，是我。”
李向前一愣，紧接着，他心跳加速，语气有些急切：“你怎么会打这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