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火光冲天，爆炸声带着骇人的热量涌动。
一发接着一发，一辆接着一辆。
季宁安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她开心的点并非是自己解锁了新的武器新的装备，也不是她杀死了多少只诡异。
她高兴的点在于，她终于也看到那只小老鼠了！
她撒谎了。
其实他没有那样一只小老鼠朋友。
那只小老鼠在第一次被季宁安碰见时，就已经被病院里的大肥猫咬死了。
季宁安说不上来当时是什么心情。
有些…忐忑？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气？
大概是这样吧。
因为他不是很理解，既然大肥猫并不想吃掉那么一只小小的，可爱的老鼠，那为什么要杀死它呢？
季宁安赶走了大肥猫，捧着小老鼠的尸体，偷偷将它带回了自己的病房。
它为对方在墙角挖了个独属于小老鼠的新家。
那只灰色的小小的身影就被静静放在那。
季宁安会出去给它找吃的。
哪怕那只小老鼠死掉了。
但她觉得，小老鼠那么可怜，明明在死之前都让大肥猫肆意玩弄了那么久，甚至死的时候肚子还是扁的。
小老鼠不该遭受这样的对待才对，这不公平！
所以他那样去做了。
她会将每一次中午食堂中的食物偷偷含进嘴里一点，带回病房，割开小老鼠的肚皮，塞进去。
一次一次，一天又一天。
她以为自己从今往后，会就这样多了这一名好伙伴，一个每天都能吃饱喝足的小老鼠。
但直到某一日。
趁她中午去食堂吃饭的间隙，那只大肥猫偷偷溜进了她的病房。
那只小老鼠被大肥猫吃掉了。
或许是大肥猫很饿很饿？或许是它也饿了肚子。
但当时的季宁安站在病房门前看着那一幕，她想，为什么呢？
小老鼠明明已经死掉了，为什么大肥猫还要偷偷跑来吃掉它？
明明小老鼠的尸体已经有些臭了，明明已经丧失了最好的食用时间。
但只是很短很短的时间，季宁安想通了。
是价值，是欲望。
因为当时的大肥猫不饿，所以它不会吃掉小老鼠。
那小老鼠在当时就只剩下了被玩弄至死，为大肥猫取乐这么一种价值。
而现在，大肥猫也感觉到饿了。
所以在欲望的驱使下，小老鼠第二次发挥了自己的余热。
哪怕死之后，它也依旧在发挥自己的价值。
那大肥猫的价值是什么呢？
那晚，季宁安手上沾满了血，它撕开了那个缺口，将小老鼠还未被完全消化的尸身掏了出来。
他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是从大肥猫的肚子里。
大肥猫的价值就是，能让他，亲手撕开它的肚子。
从其中，找到问题的答案，与他从始至终，都未曾睁开过眼的朋友。
“你看，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对吧？”
“既然你是小老鼠的话，那我也可以是小老鼠，谁说小老鼠一定就要被大肥猫吃掉的？你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
“不要被自身的价值困住，那是大肥猫赐予你的。”
“但从今天起，我会保护好你的，不用怕。”
“从此以后，这里，不会再有大肥猫出现了。”
“我已经剥夺了它追寻欲望的权利。”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
“轰隆隆！！”
无言的死亡笼罩在这片晴朗的天空下。
烟火在绽放，生命的流逝会为这片土地带来最后一丝璀璨。
它们的死亡并不宏大，反而十分卑微。
但即便如此，它们也依旧能在死去的那一刻产生出该有的价值。
只是这价值的具体含义它们没办法自己看到，也无法切身体会。
“真美啊。”
凯文与江非语二人站在落地窗下，看着轰鸣的武装直升机陨落。
看着那庞大的血肉怪物嘶吼，从高空拖拽下一辆又一辆的漆黑身影。
看着坦克的履带碾过一地狼藉，冲破尘烟，霸道的摧毁挡在视线中的一切。
“我还以为我们要死了。”凯文面上带着笑，如此说。
“可即便如此，你也没有害怕不是吗？”江非语目光平静。
“不，我很害怕。”
“所有物种对生命敬畏是天生的，没人会在真正体会到生命正在流逝的那一刻不去胆寒，心跳加速。”
“只是，你知道的，我说过的，这座城里所有人都没得选。”
“包括一个无序的疯子？”
“包括一个无序的疯子。”
二人肆意的畅聊，在爆炸声中完全见不到一丝忐忑与惶恐。
就像是彼此探讨专业知识的学者，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与自己不同的体会与感受上。
这是值得敬佩的，也是值得称赞的。
至少，直播间里，此时正将视角调转至江非语这边的观众们扪心自问。
他们没人做得到能在眼前这一幕的冲击与耳畔的爆炸声中，如此淡定的与一个罪犯，疯子，去探讨谁谁谁有没有的选。
【朋友们，我说句实话吧，季爷已经踏马的无敌了。】
【就是听不到我季爷的笑声了啊，总感觉现在打起仗来听不见我季爷笑，有种脱了裤子发现没戴那个的无措感。】
【什么神人比喻？】
【我江姐的精神状态也是越来越不错了啊！这样好啊，好啊，以后再随机到精神病院的副本，江姐连演都不需要演了。】
【这话说的，江姐演过吗？】
【你怎么知道江姐没演？】
【你们怎么知道江姐一直都在演？】
【楼上更是个逆天啊。】
江非语看不到弹幕。
否则以她表面上看上去一本正经，甚至有些冷淡，但实则稍稍带了些小腹黑的性格来讲，她一定会调皮的回应两句。
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思考，并确认。
“这一切都是乔纳斯的部署。”
“怎么说？”凯文一挑眉。
“说了你也理解不了。”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智商？”
“不，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告诉我，怎么样能找到你口中那对兄妹里的哥哥。”
“好吧，看在你的主子救了我一次的份上，我会帮你们的。”
江非语异常平静的转过脸，紧盯着它。
“好吧，我错了。”
凯文的认错态度十分诚恳且积极。
“我不该用这种语气的，抱歉，你知道我习惯了，我是个没人理的疯子。”
“你的主子是我的朋友。”
“同样，我相信，在她的意志下，这座城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我比你还坚信这一点。”
“实际上，她在我眼里其实算不上是个疯子，她只是个认清事实的强者。”
“各种角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