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主要的是,在武汉会战的战场上,现在还有日军第3师团、第10师团、第15师团、第17师团,第18师团和106师团,虽然106师团现在已经被歼灭了大部分,但是依然还有一部分存在。“李鞑参谋长详细的补充道。
窗外传来集合号声,那是新编385旅在整理行装,战士们的绑腿在石板上蹭出沙沙的响,驮着迫击炮的骡马打着响鼻,远处的颍河正在黎明前发出低沉的咆哮,像在为这支即将出征的队伍壮行。
洛阳城的卫总司令指挥部里,灯火通明,第二战区的将领们围着沙盘争论不休,第27军军长范汉洁拍着桌子:总座,跟共军一起南下,委员长那边怕是......
怕什么?卫总司令突然站起来,军靴在地板上踏出沉闷的响,武汉会战正紧,委员长要的是牵制日军,我们把日军16师团灭在驻马店和信阳,就是最大的功劳!
他指着沙盘上的许昌,按刘师长说的办,明天司令部就出发,36师已经到许昌县城内驻扎了,我们主力直扑驻马店。
作战参谋递来重庆的电报,上面用红笔圈着严防共军扩张的字样,卫总司令看都没看就塞进抽屉:
告诉机要室,这份电报了。他走到窗前,看着14军的队伍正开出洛阳东门,青灰色的洪流在晨光里像条奔腾的河。
129师已经提前出发五天了,我们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卫总司令的声音突然软下来,辛苦他们给我们开路了,我们也不能当抗战的怂货。
许昌南门的吊桥还没来得及修复,国军第36师的先头部队正踩着临时搭起的木板过河。
师长陈瑞河骑在白马上,看着城头飘扬的八路军军旗缓缓降下,心里五味杂陈——2年前在遵义,他还跟在日军后面,此刻却要和八路军一起抗战,浴血夺回华夏丢失的城池。
陈师长,这是许昌的防务清单。129师新编385旅骑兵团团长赵瑞策马迎上来,马背上的文件袋里装着城防图和弹药统计。
他的左臂打着绷带,那是在争夺北门时被日军刺刀挑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半截袖子。
陈瑞河接过文件袋,指尖触到粗糙的牛皮纸,突然想起卫总司令的嘱咐:跟八路军打交道,要守信用。他们让出的防御位置,我们就得守住,别让人看笑话。
他翻身下马,对着赵瑞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贵部辛苦了,接下来的防御交给我们,你们放心。
赵瑞回礼时,马鞍上的马刀发出轻响。这把缴获的日军军刀,刀鞘上还刻着武运长久,此刻却成了国共交接的见证。
他看着36师的士兵们列队入城,他们的军装比129师的八路军崭新,武器也更精良,可眉宇间的疲惫,却与骑兵团的战士们如出一辙。
城西南的天主教堂有暗堡,赵瑞指着远处的尖顶建筑,我们没来得及清剿,里面大概还有十几个鬼子。“
“城西的粮仓还剩二万斤小米,够你们吃几天。他突然压低声音,日军的狙击手可能藏在钟楼,小心点。
陈瑞河的脸色严肃起来,他没想到八路军会如此坦诚,当赵瑞的骑兵团列队出城时,36师的士兵们自发让出通道,有人还递过水壶,壶嘴碰撞的轻响里,有种微妙的默契在悄然生长。
赵瑞勒住马缰回望许昌城,36师的士兵正忙着修补城墙,八路军骑兵团留下的抗日必胜标语被小心地保留着,只是在旁边添了还我河山的新字迹。
秋风吹过城头,两面不同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却朝着同一个方向飘扬。
129师的队伍像条青灰色的长龙,在平汉线西侧的秋田里蜿蜒,新编385旅的尖兵连戴着柳条帽,步枪上的刺刀缠着布条,在晨雾中像群沉默的猎豹。
陈希联骑着缴获的日军战马,马背上的望远镜始终对着南方,镜片里的漯河越来越近。
旅长,前面发现小鬼子的侦察兵!尖兵班长从高粱地里钻出,手里提着个俘虏,那是个十五六岁的日本少年,军装还没穿合身,脸上的绒毛上沾着草籽。
陈希联问道:你们在漯河有多少兵力?少年兵抖得像筛糠,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到四百人,都、都在火车站......
看来他们的大部队还没有赶到。陈希联拍了拍战马的脖颈,这匹曾属于日军少佐的战马,此刻已能听懂中文指令。
他对通信兵说:给师部发电,我们距漯河还有三十里,建议新编385旅从东侧迂回,明天拂晓对漯河县城形成合围。
与此同时,卫总司令的第二战区主力正沿着平汉线东侧南下,第14军的士兵们扛着迫击炮,沿着铁路路基前进,铁轨上的弹坑被临时填上碎石,走起来硌得脚底板生疼。
副军长李默庵看着西边27军的队伍在秋田里推进,突然对身边的参谋说:共军的行军速度,比我们快了整整5天。
队伍行至许昌以北的黑龙潭时,卫总司令下令暂停。他站在河堤上,看着129师的末尾部队正渡过沙河,青灰色的身影在浅滩上连成线,像群涉水的雁。
参谋递来望远镜,他却摆摆手:不用看了,告诉各军,保持距离,明天拂晓必须赶到漯河县城。
暮色降临时,国共两支队伍隔着黑龙潭扎营,129师的炊事班在河滩上架起铁锅,小米粥的香气顺着风飘过来;国军的伙夫们则在煮牛肉罐头,铁皮盒打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突然,西边传来一阵嘹亮的歌声: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很快,东边也响起了合唱,虽然曲调不同,歌词却同样激昂。
卫总司令站在河堤上听着,突然对身边的副官说:明天进攻时,让炮兵注意分寸,别打到共军那边。
黎明前的漯河火车站,16师团的先头小鬼子部队,正在给中岛今朝吾发最后一封电报。电文里,他不再请求援军,只是详细记录了之前一个14师团的小队,详细说明了14师团的覆灭经过,最后写道:支那军民之抗战意志,远超预想。
枪声在拂晓准时响起,129师的迫击炮首先打破沉寂,炮弹呼啸着落在火车站的水塔上,将这个小鬼子曾经眺望的制高点炸成废墟。
新编385旅的战士们像潮水般冲过铁轨,步枪上的刺刀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喊杀声震得站台的玻璃碎片簌簌掉落。
几乎同时,国军第14军的重炮开始轰击,炮弹落在火车站的东围墙,砖石飞溅中,陈瑞河的部队从缺口涌入,与漯河城内的小鬼子展开巷战。
国军士兵的捷克式轻机枪喷着火焰,与八路军的中正式步枪形成交叉火力,将小鬼子的残兵压缩在调度室附近。
小鬼子的中队长指挥着最后的残兵顽抗,军刀劈倒两个冲上来的八路军战士,却挡不住从侧翼杀来的国军士兵。
当他的军刀被捷克式轻机枪打飞时,看见调度室的墙壁上,不知何时被人用刺刀刻上了还我河山四个大字,笔画里还嵌着未干的血迹。
投降吧。一个八路军战士用生硬的日语喊话,枪口稳稳地对着他的胸膛。那个中队长突然笑起来,笑声嘶哑得像破风箱,他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刀,却不是刺向敌人,而是划向自己的腹部。
当陈希联带着警卫连赶到时,战斗已近尾声。他们看着国军士兵和八路军战士一起清理战场,有人在包扎对方的伤口,有人在分享缴获的罐头,阳光透过调度室的破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幅拼贴的画。
漯河的天主教堂里,军神师长和卫总司令再次会面,两人的军装上都依稀还沾着血污,那是没能清洗掉的结果,桌上摆着缴获的日军作战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记录着14师团的覆灭轨迹。
刘师长,接下来往哪走?卫总司令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多了几分真诚。军神师长指着地图上的驻马店:我们往驻马店去,按国府最高统帅部和八路军总部的意思,我们129师协助第二战区,直面迎击日军的16师团。
然后军神师长顿了顿,卫长官要是继续往南攻打16师团,也是最好的支援武汉会战的方式,我们可以配合袭扰日军后方。
卫总司令看着地图上蜿蜒的平汉线,突然想起出发前校长的命令:尽量消耗共军实力。
可此刻看着窗外正在协作掩埋尸体的国共士兵,他突然觉得那道命令像纸糊的枷锁。
卫总司令伸出手,我们一起往驻马店走,争取把日军16师团的注意力从南阳和信阳引向驻马店,我们一起共同抗战,拜托刘师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