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自然不会客气,她没有检查过的东西也不可能往阿筝面前送,另外两份信并没有做封口,梁崇月将其拿出来看完了。
看完后,梁崇月面无表情的把信件收拾好塞了回去,借着往抽屉里塞的举动,把东西收进了背包里。
坐在龙椅上,看着一旁睡得喷香的系统,梁崇月忽然轻笑出声,难怪小狗昨晚熬的那么晚,这小子是有点痴情在身上的。
现在看来阿筝眼光还不错,希望这小子能从一而终,别叫阿筝失望。
那日过后,梁崇月再没从阿筝口中听到过一句有关于柴烁的话,这个人离开京城后,就好像不只是从阿筝的世界里消失了,更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不过梁崇月也是过来人了,这种闭口不谈的才是没放下的。
阿筝这样的性子,要是放下了,说不准还会自己偶尔拿出来提上几句。
她不说,梁崇月和母后自然不会提。
不过出乎梁崇月意料的是,舅母从那之后就再没催促过阿筝的婚事。
不知道是不是向家又添丁加口,舅母身边围着一群孩子没空管,还是因为什么。
这日子一年一年的过得飞快,又是一年秋,梁崇月正在陪着明朗在慈宁宫后院里练剑,落叶飞舞,剑锋凌厉。
明朗小小年纪就已经练的有模有样了。
“朕今日又教了你几招,自己练,一个时辰后朕再来检查。”
梁崇月把明朗交给斐禾看着,刚拿起斐禾送到嘴边的茶盏喝了一口,眼睛注意到了一旁坐着发呆的阿筝。
看着这院子里落叶,梁崇月忽然想到了什么。
“过去有一年了吧?”
斐禾明白陛下说的是什么,默默点头后又加了一句:
“正好一年。”
梁崇月心里有数,没有去打扰阿筝。
注意到母后朝着这里看过来,梁崇月主动迎了上去。
“那丫头还是想着柴烁?”
梁崇月亲自给母后倒了一杯茶,阿筝坐的远,明朗的剑锋刷刷响,她也不担心会被阿筝听到,小声和母后嚼舌根。
“今日正好一年了,人有七情六欲,很正常。”
向华月想要回头看一眼阿筝,被梁崇月拦下:
“别去打扰她,阿筝是个懂事孩子,自己心里有数。”
向华月想起前些日子嫂嫂将向柯送进宫来的时候,两人在慈宁宫里闲聊到阿筝的事情,嫂嫂那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说出来也不怕娘娘笑话,臣妇是个做母亲的,自是希望阿筝能够觅得良婿,可也不愿看着她在一个人身上吊着,白白蹉跎了大好的年华。
偏偏焱郎也觉着那孩子不错,愿意放任阿筝等上一两年的光景,说是左右向家的姑娘不愁嫁,选也要选一个真心实意对阿筝的,臣妇也不好说什么。”
舅母说的这些话从母后口中说出来,梁崇月都能想得到舅母那副无奈的模样。
再着急上火也没用,又怕执意给阿筝选夫婿,她心里头还装着旁人,就算是成了也是冤偶。
“华北的水利工程进展很快,想来明年这个时候,那小子就能回来了。”
前些日子,梁崇月才收到华北送回来的奏章,是柴烁写的,上面详细写明了河工水利工程的进展,和系统面板上看到的都能对得上。
系统已经赌输了,开始放肆吃瓜,打着为了阿筝好的名义,日日监视柴烁的一言一行,说但凡柴烁有一点不忠就要梁崇月出手拆散了这对本就苦命的鸳鸯。
到现在一年了,系统有事没事就视奸一下柴烁,慢慢从一开始的好奇柴烁的一天,到后面只要打开面板看见柴烁站在河堤旁就直接关掉。
按照系统的话来说,接下来哪怕天黑了,不到戌时柴烁是不可能回家的。
打着火把都要日夜赶工,比胡荆还要着急。
梁崇月有一次看到了面板上柴烁的模样,才不到一年那小子看着成长了不少。
胡子长出来都没空刮一下,不修边幅的比河堤旁的劳工没好到哪去,原本白净的脸也晒黑了,没了从前俊美的模样,不知道阿筝见到他还能不能认得出来。
当晚,伴读归家,明朗不愿再回昭阳殿睡,拉着梁崇月给她讲故事哄着她睡觉。
梁崇月想了想她已经很久没有给明朗讲故事哄睡了,没等明朗再缠一会儿,就答应了下来。
梁崇月拿了一本明朗正在看的书,借着她看到的地方往下讲,没讲几句,问题宝宝梁明朗就开始了今天第一个和书籍无关的故事。
“母皇,阿筝姑姑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梁崇月读书的声音停住,书本合上,好笑的看向明朗:
“你每日又要读书还要习武,还有空闲去操心你小姑姑的事情?朕看你还是太闲了,明日练武多加练一个时辰。”
梁崇月话音落下,手就被明朗抓住撒娇:
“母皇,儿臣不是有意知道此事的,只是这几日小姑姑常常看着一处愣神,儿臣叫她,她才回神,你能不能不要罚儿臣啊,儿臣不是有意知道的。”
明朗抱着梁崇月的手不撒开,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梁崇月。
这件事知道的人都没有几个,更不可能有人敢在明朗面前嚼舌根。
明朗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都一年了,阿筝近日情绪是不好,被明朗察觉也不是没可能。
“这件事与你小孩子没关系,好好读书练武,以后不可在你小姑姑面前提,这次朕就不罚你了。”
听到母皇说不罚自己,梁明朗趁机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儿臣见小姑姑眼里有泪,是不是那男人辜负了小姑姑?母皇你可不要轻易放过他。”
抱着梁崇月手紧紧握成拳头,瞧明朗那架势应该不只是不愿轻易放过,是想狠狠教训一顿才是。
梁崇月把她的小手掰开,塞回被子里。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少操无用的心,再不睡觉,明日就该起不来了。”